一息間,她已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一切的悲傷與懷念都被她藏在了平靜的面容之下。
她舉著茶盞,一飲而盡。
放下茶盞後,她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帶著一股淺到難以察覺的苦澀:
「多謝。」
「只是以後不必了。」
沈問心看著許晚辭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陣感同身受的悲傷。
來到門口的寧孟瀾看著這一幕,心中情緒愈發複雜。
他自然能察覺到許晚辭身上氣息的變化,所以才愈加震驚:
當年,許晚辭練劍時……
仙尊不僅僅是駐足凝視或是加以指點,還……為她端茶續水?
那可是萬人之上,半步仙階的清衍仙尊啊。
對她竟縱容至此,偏愛至此……
每次當他覺得他已經把許晚辭在仙尊心中的地位看得足夠重時,卻總會有事情告訴他,他還是看輕了。
只不過……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問心,眼皮不由地跳了兩下:
這種不經意的『扎心之語』,確實也只有她才能說出來了。
這時,沈問心看到了他,趕緊轉身行了一禮:
「見過宗主。」
許晚辭也對著他從容行禮:
「見過宗主。」
此時的許晚辭在寧孟瀾心中,已經成了關係整個太清宗機緣的至尊至重之人。
見到她行禮,他趕緊用靈氣托住她:
「不必行禮。」
寧孟瀾想起他的來意,走入小院後,聲音帶著一絲勸慰:
「晚辭啊,你如今修為已是元嬰,待在宗內整日修煉,說不定會於心境有礙。」
「不若接些任務,下山走走,就當散心。」
他知道這段時間許晚辭修煉的時間,整日不休,即使有江秋寧他們常來,卻也只等讓她停息片刻。
過猶不及。
宗門大比的那段時間她亦是如此,只是那時他雖有些擔憂,卻終究也沒制止。
那時他依舊不確定。
他只能知曉許晚辭對仙尊用情之深,卻不敢反過來推衍。
可是如今……
許晚辭對太清宗太過重要,重要到他不想她有任何受傷的可能。
只是,以許晚辭對修煉的熱衷,若只是這樣一說,她大抵不會同意。
於是,不等許晚辭回答,他就繼續道:
「自太清宗立宗以來,便是如此。」
「不過晚辭若是不喜,我便為你破例一次。」
聽著他的話,許晚辭怔愣了一瞬,隨即點頭道: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