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落在心田的那粒種子,悄然生根。
喜與憂,皆因一人起。
虛無之中,清風徐來,藍色漸染。
應天台下的江澤等人也聽到了許晚辭的聲音,他們積蓄靈氣的動作戛然而止。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們目光中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
難道許晚辭之前將魔尊錯認成了……仙尊??!!
所以才會答應大婚,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魔尊知曉麼,若是知曉,以他的性格,怕是要殺了她才能泄憤吧?
應天台上,言朔看著許晚辭眼中的陌生與疏遠,心臟瞬間跌入谷底:
他明明都已經接受了她混淆他與蕭玉衍的事情,為什麼她還不知足,還要發現不對呢?
他根本不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恢復記憶,也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任何言語。
他幾乎是在許晚辭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將魔域加深到了極致,想控制著她簽下天地之契。
可是這一次,許晚辭並沒有同之前一般乖巧聽話,她看著言朔猩紅的雙眸,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她感受著體內完全與丹田融合的天華參,又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她漠然地摘下了頭上的發冠,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你不是他。」
她話音剛落,身上的氣息,也驀然暴漲,從元嬰後期,直接來到了化神。
天際之中,雷雲乍顯。
她靜立於雷雲之中,帶著雷霆之氣的狂風將她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滿頭青絲隨風飛舞,極致的危險之下,她的笑意卻是在魔界從未有過的真實動人。
這是幾千年來,第一次有修士在魔界渡劫。
修士渡劫的雷霆之氣,直接將不遠處的言朔逼退,讓他再也無法接近許晚辭分毫。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許晚辭這是在求死。
魔界根本沒有她渡劫需要的靈氣,周圍無孔不入的魔氣,會在渡劫時如同靈氣一般灌入她體內,這種痛楚,猶如有魔刀在凌遲她的身體。
更不用說在修仙界都難以熬過的雷劫。
在她決心渡劫的那一刻,結局就已經註定。
只能是……死。
言朔也意識到了許晚辭要做什麼:
她寧願死,也要離開他。
他不顧後果地讓魔域侵入風暴的最中心,這一次,他只有一個命令:
「停下來。」
看著依舊涌動的雷劫,他妥協道:「只要你停下來,大婚即刻廢止。」
這一次,魔域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許晚辭感受著腦海中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遲緩地眨了眨眼睛:
穿越之前與穿越之後的一切,她都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