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尊者辛苦所得,晚辭自然不敢,也不應收。」
不知是不是那日的夢境對她影響甚大,她終於開始學會了拒絕,拒絕他人的善意。
畢竟,在夢境中,她無視過那人的……偏愛。
許晚辭指尖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若是想要什麼,她可以自己去取。
她不需要接受其他人這樣過重的饋贈。
季妄聽到她的回答,知道她心意已決。
他沉默著收起了手中的玉盒,微微側頭,也不知是否有意,頸側的紅痣恰好露在許晚辭的視線之內,紅得灼眼。
天際之中,蕭玉衍的視線,淡漠地掃過許晚辭身前的季妄,面色平淡:
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一個……能陪在她身邊,每日都能見到她的,拙劣的模仿者。
蕭玉衍沉默地移開了視線,目光清冷,但周身凝聚淬鍊天道之力的速度,卻快了幾分。
小院中,一陣清風吹過。
小院的木門,今日第三次被風吹開。
季妄離開之前的那一句,『我明日再來』讓蕭玉衍身邊的虛無瞬間退避了三寸。
蕭玉衍看著許晚辭坐在暗玉桌旁,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模樣,右手緩緩抬起,卻又在意識到兩人距離之時,無力的放下。
他清晰的意識到,他在嫉妒。
嫉妒著可以出現在她身邊的季妄,即使他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意他。
他想,見她。
想同她,見每一日的日升月落,聽世間每一陣的清風,看凡塵每一片的落葉。
可現在的他,根本不是她想見的那個『他』。
只是一次的相遇,如何抵得上她與『他』那樣長久的相處?
更甚者,她會不會懷疑,他們初遇中的那個他,並非真實?
他想見她……
除非,是在百年之前。
就在他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那一日穿梭時空的漩渦,再次出現在了虛無之中。
蕭玉衍看著先於意識涌動的靈氣,唇角揚起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可是他的動作卻未曾遲疑,他一步一步,欣然的走入了這一個會讓他傷勢加重的漩渦。
另一邊,許晚辭感受著丹田中涌動快了幾分的靈團,眼中染上了幾分困意。
她如今身在太清宗中,並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於是趴在暗玉桌上,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這一次醒來時,又是那一個夢境。
只不過距離那時,已經過了兩月。
這兩月中,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原身在外門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雖然依舊與其他弟子關係甚遠,卻不會再被他們厭惡捉弄,他們甚至對她,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尊敬。
原身這段時間的經歷,越來越接近原著中對『許晚辭』外門生活的形容。
許晚辭並未疑惑,因為按照她對原著的理解,這樣,才更符合她的認知。
她看著周圍的景色,心中一動:
若這還是她的夢境,那……
她下意識朝著落玉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