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只是想你說清楚。」
「好,」李時延將雨傘置於他的頂上,「不過我餓了,還是邊吃邊聊。」
封景從不知道,李時延也有這樣狡猾的一面,他認識的李時延向來冷漠,對任何事都不曾關心,如今的這些小心思,全然不似他的本性。
李時延摟著他的肩,他下意識的想逃,卻被李時延更用力的摟緊,「我的車子停在路口,傘太小會淋濕的。」
封景沒再掙扎,靠近時甚至能聞見李時延身上淡淡的古香水的味道,和從前一樣,只可惜物是人非,他卻再不是過去的自己。
李時延特地選了包廂,只有他們兩人在的場合,讓封景有些緊張,放在桌下的手指不自覺的拽緊衣角,嘴唇輕抿,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李時延看到他如此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這麼緊張?」
「我,我才沒有。」
封景立刻反駁,抬眸的瞬間對上李時延的雙眼,他又下意識的垂下眼眸,該死,他為什麼要這么小心翼翼,明明是想跟他說清楚的,可偏偏……
李時延心情不錯,明明說餓了,視線一直都在封景的身上,看著他瘦削的身形,目光黯淡了幾分,「你瘦了。」
遲來的關心,比什麼都輕賤。
指甲嵌進肉里,封景絲毫不覺疼痛,喉嚨里發出喑啞的聲音,「我已經一無所有,時先生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封景,我只是想關心你。」
封景嗚咽的笑了出來,「時先生的關心,我可消受不起。」
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李時延握了握拳頭,他無法反駁,五年前他沒有出現,那時候的他想必早已經歷絕望,如今無論說什麼,都更像是在狡辯。
「對不起,我沒想過……」
封景冷冷的勾唇,「對時先生來說,像我這種人,活著都是奢侈!」
五年的牢獄之災,讓封景看清了很多東西,比如最開始,他只是作為替身,被李時延保護的很好,當正主出現,他的存在就顯得尤其礙眼。
可他從不會想到,李時延竟然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報復他,僅僅是因為他的喜歡,影響了他的白月光。
封景緊握著雙拳,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可是卻無法輕易的割捨對他的感情。
話題很難再繼續,原本要問的很多,可看到封景如此防備的模樣,李時延自然知道,如今並不適合與他談論這些。
他動了動手指,「先吃東西吧。」
「李時延,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他伸手胡亂的擦拭臉上的淚痕,明明不想太過狼狽的,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
李時延伸手想觸碰,最終還是選擇收回,「我沒想過傷害你。」
「時先生真想幫我的話,從我的生活里消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封景站起身,原本濃烈的情緒逐漸收斂,他從包里拿出僅剩的幾百塊,「雖然不多,但我想一杯白開水的價錢應該夠了。」
事情的發展,讓李時延始料未及。
五年不見,封景再不是從前溫柔安靜的少年,他的身上多了些防備,五年的時間,改變不可謂不大,他摘下眼鏡,神態難掩疲憊。
原本以為今天能將一切說開,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外面雨勢漸大,封景有些後悔剛才的做法,早知道留一張也好,從這裡走回去,怕是要一個多小時。
正當他有些犯難時,李時延早已經吩咐人等候在門口,「是封先生麼?時總讓我送您回去。」
李時延?
他為什麼會做這種事,不過這種時候耍小性子沒什麼用處,比起較勁,倒不如先回去再說。
「時總,人已經送回去了。」
小助理將事情匯報給李時延,畢竟是貴賓,自然不敢輕慢,不過小助理只是不明白,李時延為什麼偏偏對這樣的小人物如此在意。
李時延恩了一聲,並未有過多言語。
小助理在李時延的身旁站了好半天,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時總,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李時延挑了挑眉,但凡說這種話,都已經是話到了嘴邊,靜默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小助理壯著膽子繼續說道:「臨城的開發案是包括花店那條商業街的,時總要是願意,將來也可以將那塊地囊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