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笑容有些苦澀,他垂下眼眸,「是不是有什麼用呢,人們只會看到簡歷上的污點。」
以莫須有的罪名入獄五年,他從前途無量的音樂天才,變成被人討厭的罪犯。
「對不起,小景。」
李時延眼底有些受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如果他早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他能更早將封景留在身邊,結局或許會不同。
如今的封景,再也無法站上喜歡的舞台,他的手再也無法彈奏音樂,就連人生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和你無關的,」封景笑笑,眼中的傷痛更讓人心疼,「是我不知羞恥,纏著時先生不放,這是我的報應。」
「小景……」
李時延想伸手去抱封景,卻在對上他的雙眸時,黯然收回,嗓音有些沙啞,「你沒做錯任何事,總有一天,我會還你清白。」
清白?
如今的他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封景克瑟的笑了笑,「時先生,您不必為我的事煩惱,正如您說的,我只要住在這裡就好,乖乖在這裡等著先生回來,就像貓狗一樣。」
李時延聽到他說這番話,心裡更是憋悶,他哪裡會想到,封景竟然會這樣貶低自己。
原本想開口說的話,終究到最後變成無言。
他無法反駁,他或許真的該好好考慮對封景的態度,不該一直將他圈禁在這個地方不能離開。
「你好好休息。」
李時延啞著聲音,神色疲憊,他無力地站起身,「我先回公司。」
封景當然知道,自己不應該用這樣的態度對李時延,可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接受他的好呢。
他們之間本不該再有任何交集,可如今命運再次將他們捆綁到一起。
酒到了嘴邊,苦澀異常。
李時延從別墅出來,選擇了一家酒吧喝酒,他出眾的外貌輕易就能引來別人的目光,不時會有年輕的美女上前搭訕,盡數被林秘書擋掉。
他還從沒有見過李時延這麼消沉的模樣,卻不敢開口多問一句,他只是個秘書而已,除了李時延主動提及,其他時候都要乖乖當個木頭。
「時總,您已經喝很多了。」
李時延喝了整瓶白蘭地,再繼續喝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林秘書從他手中搶過酒杯,「時總,您不能再喝了。」
「你說,究竟要怎麼辦對他才好?」
他趴在把台上,意志消沉,「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才能讓他從那些痛苦中走出來。」
「時總指的封先生嗎?」
林秘書很快就察覺出問題的重點,他暗示酒保將酒撤下,而後坐在李時延的身旁,「封先生經歷了那些事情,很難再相信別人。」
「可我已經花錢贖回他的自由,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李時延的確痛苦,他痛苦的不是自己能否和封景再續前緣,而是他不想再看到封景那麼難過的樣子。
「我真的盡力了,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時總有沒有想過,三千萬對封先生而言,意味著什麼?」
雖然林秘書平時的思維挺直男,但是他好歹知道,用金錢來換取的自由,究竟意味著什麼。
李時延茫然的看著他,醉酒之後的狀態原本就有些虛浮,他冷然看著身旁的林秘書,「說清楚點。」
「我想封先生介意的,不是在意價格,而是在意自己是被拍賣的商品,不管時總是用什麼樣的心思付的這筆錢,可是對封先生而言,這無異於花錢買了他的所有權。」
林秘書沉頓片刻,他當然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到底有多麼冒犯,但是現在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式,畢竟他也並不想看到李時延這樣鬱鬱寡歡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小景介意的是他被當做商品。」
「活生生的人,誰會願意被當成商品買賣呢。」
又不是人口買賣,再說這年頭人口買賣那可是要坐牢的,這點事情李時延怎麼會不清楚。
李時延沉默許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站起身來的瞬間,腦袋暈乎乎的,本能的身體前傾,險些摔了出去。
「時總,你這是要做什麼?」
「回去告訴小景,我從來沒把他當商品。」
林秘書有些頭疼,「時總,如果隨便一句話就能奏效的話,封先生就不會難受這麼久了。」
「那你說要怎麼辦?」
李時延痛苦的皺眉,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封景,明明是想讓他幸福的生活,可現在反倒成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