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以後是宋明明開車,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市局,根據監控中得到的信息排查謝偉那天晚上到底去見了誰。
鄭直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趙局長叫走,說是要和他談話,他心裡莫名的有一種煩躁。在疑慮沒消除之前趙自立也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拿之前的心態面對這位老領導。
來到趙局長辦公室,他敲了一下門就走了進去,第一眼沒有看向伏案的趙自立而是盯著牆上那幾幅字畫,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在其中找到林斌的痕跡。他站在辦公桌前,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趙局長,您找我。」
趙自立這個老狐狸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鄭直的不對勁,往常到他的辦公室來一定和一個小孩一樣大大咧咧坐下,如今這一受傷,像換了個人似的。
「坐,在這兒杵著幹什麼,往常過來不是跟搶凳子似的,屁股離不開沙發。」趙自立笑呵呵的,「胳膊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好?」
「再過幾個月就能康復。」鄭直對恢復情況並沒有藏著掖著,「趙局您今天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趙自立從辦公桌的書架里抽出兩張A4紙,「這次行動雖然沒有預期中的成功,但是你的努力上面都看在眼裡,雖然不能給你表彰,但是我們做出了一個決定:重啟鄭長青同志的警號,由你繼承。」
鄭直捏著那張薄薄的紙,他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說些什麼,他不是第一個繼承警號的警察,這裡的含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件事之前是我們疏忽了,我和你師傅也沒有考慮過,現在正好有這麼一個契機,上面的意思是把這個當作對你的一種鼓勵。」趙自立看著鄭直,眼睛裡閃過一道光,「我們這些人看著你長大,自然明白你是一個好孩子,這次行動出現的失誤,我們希望你能從中吸取教訓,以後要更加努力,市局的未來還指著你呢。」
鄭直一瞬間覺得有一塊石頭從他心上碾壓過去,他微微張開嘴做了一次深呼吸後才勉強平復了心情,「謝謝趙局,我會努力。」
「在這份文件上籤個字,等到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局裡給你辦一個儀式。」趙自立的手指停在文件下方的空白處,「你師傅年齡大了,有的時候我犟不過他,你有空多勸勸,讓他別那麼死心眼,這麼大年齡還在一線的警察不多了,總要留點機會給你們這些小輩是不是?」
鄭直從辦公桌上隨便拿幾隻筆把字簽了,「師傅是我的榜樣,他熱愛這份工作,並且一直做得很好,上面也應該給他一點機會,讓他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對吧?」
他很少和趙自立這麼說話,上面這些彎彎繞繞他也一直沒插過嘴,但如今對方的話懟他心口上逼著他表態,他也不能再做縮頭烏龜躲在李富德身後。不過他不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側面說明了,這兩個人不在一個戰隊,其中一個人應該值得信任。
「我是他的老戰友,按照輩分我得管他叫師哥,這麼多年我看著他受傷,就是心疼他,你別多想,趙叔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趙局長沒有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案件有了新的線索,我們也想著趕緊破案,給受害人一個交代。」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鄭直拉開辦公室的大門,他看見眼前的景象立馬捂住了眼睛,「哎哎哎,你們倆幹嘛呢,辦公室有監控。」
徐望牽起宋明明的手腕,故意在空中晃了晃,「正常交往,沒偷沒搶的。」
「你讓李隊看見揍你。」鄭直坐在宋明明旁邊,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頭,「你都和他學壞了。」
「你和勾陳一晚上八點就睡覺你怎麼不說你上樑不正。」徐望把宋明明的手放在大腿上擺弄,他攥著食指上下擼動,「這槍繭可惜了,總讓你做信息工作,都沒有什麼機會摸槍了。」
「沒機會還不好啊,證明還沒有什麼需要全員出動的大案子。」宋明明抬起手對著窗戶,「我媽說我這一手老繭比樓下修鞋的大爺都多。」
「這是勳章。」徐望把手放在她旁邊,明顯大出一圈,「看看哥的手,這可是六歲就能彈蕭邦的手,當時老師都說這樣的手是老天爺賞飯吃。」
「那怎麼後來不彈了,大鋼琴家。」鄭直翹著二郎腿,隨手拿起一根筆轉起來。
「老天爺把飯放在我嘴邊,我不知道吃一腳踹飛了。」徐望把手收回來,身子往後倒,越過宋明明看鄭直,「一行譜子彈錯一半兒,我哥陪練了半年勸我媽另尋出路,別折磨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