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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鶯伸出一根手指頭按在宋明明的手心裡,她不停滑動著像是在傳達什麼信息。

「您說,我聽著。」宋明明半跪在床前,張鶯吹出來的氣打在她的耳廓上,「作孽。」

說誰?薛仁嗎?

宋明明陷入了沉默,她抓著張鶯的手不放,企圖聽到其他消息。鄭直拍了下她的肩膀,指了指外面的走廊,時間緊迫,他們倆不能都耗在這等一個壓根沒有的結果。

護士站前面聚了一大群人,問藥的、找大夫的、尋人的、還有不知道為了什麼掩面哭泣的,四五個護士像陀螺一樣在前台和屋裡穿梭,她們顧不上更多,只能用最簡單的話回答問題。

鄭直站在後面很是顯眼,剛才領路的護士長一眼就看到他,她推著護理車從護士站出來,左拐右拐才繞到鄭直身邊,「有事嗎?」

「我想找一下張鶯的主治大夫。」鄭直看見車上排成兩列的吊瓶,「你告訴我去哪找就行。」

「王主任今天出診,我幫您打個電話問問吧,估計要中午吃飯才能歇下來。」護士長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和小靈通一樣的東西,「找他都是為了救命,所以除了十萬火急的大事,一般不能耽誤他看診的時間。」

「明白。」鄭直回頭看向護士站,有個男人站在最前面高聲叫罵,他想去看看,還沒等抬腿就被護士長攔住,「這樣的事天天有,誰家到了這裡都沒有好脾氣,她們能解決。」

鄭直無奈地點頭,「張鶯的兒子你們見過嗎?」

「見過。」護士長推著車,鄭直和她一起走,「長得不高,之前總來。」

「那挺孝順啊。」鄭直搭腔。

「鄭警官,我說句良心話,真不一定。」護士長走進第一個病房,鄭直站在門口,他看著裡面的家屬臉上都掛著一樣的疲態,除了身體上的折磨外,看著自己的至親一點點溜走,精神上也不堪重負。

「張鶯得的是胃癌,算是治癒率比較高的了,她來的時候自述在家腹痛三個多月,都便血了才想起來上醫院,你說誰家孝順孩子能放著老母親在家病三個月?」護士長低著頭看吊瓶上的單子,「老太太一輩子信佛,每個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廟裡燒香,不過她和她兒子關係也不怎麼樣,來一次罵一次,什麼難聽罵什麼,有時候他們也願意拉著我們說說話,她之前和我說她這輩子做的善事都抵不上她兒子的孽債,我們也沒多打聽,這個病就怕氣大,再刺激著她。」

「她還有多長時間?」

「現在就是拿錢吊著,一口氣的事。」護士長停下來,「我不知道她兒子犯了什麼事,但是如果可以還是讓他來一趟吧,估計也就最後一眼了。」

「薛仁他……」

「今天你們來肯定是因為她兒子犯事了,我也知道要依法辦事,可是法律之外也有人情。」護士長打斷他,「不管怎麼樣,沒有母親不想孩子的。」

鄭直那句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只能先答應下來,然後和護士長道別,自己去門診部蹲王主任。

臨近中午,診室門口還是圍滿了人,呻吟聲在走廊里此起彼伏,王主任坐在辦公室里,腦門上的汗直往下淌,他的手在鍵盤和滑鼠間來迴轉,一邊開單子一邊囑咐患者。

鄭直在門口抻著脖子往裡瞅,他看著表,發現還有五分鐘就到午休,但門口的人不減反增。一位護士走了過來,她把一個軟皮本捲成筒,在人群里喊道:「各位患者讓一讓,王主任下午一點出診,大家先去吃午飯,十二點半回來後會叫號。」

聲音淹沒在人群里,她不得不再喊一次,有些患者坐在輪椅上,雙目呆滯地看著前方,身後的家屬嘴裡不乾不淨,更有甚者把吐沫啐在地上。

護士轉了一圈回來站在他身邊,「鄭警官是吧,護士長和我說了。」

鄭直走進辦公室,最後一位患者正準備出去,王主任起身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人走遠才關了門。

「王主任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鄭直,今天來找你是想了解下王鶯的事。」

王主任摘下眼鏡,他的眉頭挑的老高,眼尾卻順順噠噠地伏在後面,「你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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