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鑰匙嗎?」
何冬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鄭直,「現在大家都用指紋鎖,你上次不是來過嗎?」
「沒注意。」鄭直輕輕掐他,「那用誰的指紋。」
「當然是蔡洪勝的。」何冬甩開他,「不過我有密碼。」
睡了二十分鐘又變成昨晚那個小孩,鄭直站在他身後,「那你帶路吧。」
蔡洪勝的家和上次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三個人全副武裝走進去,何冬徑直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掏出一盒果汁倒進餐桌上的杯子裡。
「你幹嘛!」徐望大聲呵住,「放下!」
「喝果汁。」何冬揚了揚瓶子,「你要來一杯嗎?」
「來個屁,現在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不能動,你別找事,老實坐著。」
「過來,這個房間平日裡就這樣嗎?有沒有什麼不同?」鄭直朝他招招手,順便轉身摁住還要說話的徐望,給了他一個別和小孩子計較的眼神。
何冬放下杯子走了過去,站在門口打眼一看瞬間皺起眉頭。
「怎麼了?」
「床邊的手紙沒了。」何冬指著床頭櫃,「那個地方有一張手紙。」
「一張紙沒了不是很正常?」徐望白眼一翻,「你老闆現在命懸一線,拜託你講點有用的話行嗎?」
「蔡洪勝的床頭一定會有一張手紙,每天都換,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何冬仰視徐望,鼻頭氣得皺起來,「他躺在床上的時候習慣倒一杯熱水,但那個床頭櫃是紅木的,所以總在那個位置墊一張紙,防止水蒸氣滴在桌面上。」
徐望閉上眼睛,「那萬一就是昨天出門忘記放了。」
「這是你們的事,我只負責說我覺得不一樣的地方。」何冬說,「還有就是他昨天開的那輛車,好久都不開了,我昨天問他的時候他還說去辦事後直接送到朋友那兒寄賣。」
「哪個朋友你知道嗎?」鄭直一邊翻柜子一邊問,「昨天出事後你還和別人聯繫了嗎?」
「叫呂鵬飛吧,在新世紀城那邊做二手車倒賣的,挺大的店,東文好多豪車租賃公司都是從他那拿車,你問勾總他肯定知道。」何冬跟在徐望屁股後面把他弄亂的地方歸位,「你們同事的電話打到世友是我接的,我沒來得及和別人說,不過這麼大的事估計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我說不說也沒什麼用。」
鄭直點點頭,「這裡有監控嗎?」
「沒有,他不喜歡。」何冬的語氣有點落寞,「他不喜歡有人參與他的生活,也不喜歡被攝像頭對著,世友的辦公室里都沒按監控,只有走廊里有一個,勉強能拍到門口。」
他話音剛落徐望從抽屜里拎出一件女士內衣,款式十分暴露,放在胸前比量一下大概只能蓋住「重點」,「蔡洪勝會讓女的來嗎?」
何冬只看了一眼就羞憤地搶過來扔了回去,「你怎麼亂動啊!」
徐望一抬眼,「我正在搜證。」
「是我的!」何冬低著頭轉過身去,「沒來得及穿藏在這兒了。」
「你和蔡洪勝……」
「什麼都沒有!」何冬呲著牙,像是要撓人的貓,「不然能來不及穿嘛!」
搜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鄭直的屁股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會兒把公共監控的位置記一下傳回去,我歇二十分鐘,咱們去世友。」
「我還是想喝水。」何冬學奧特曼舉手,「現燒的能喝嗎?」
「喝吧喝吧喝吧。」徐望兩隻胳膊插在前胸,「昨天現場只找到手機碎片,我讓俊濤去打一份通話記錄,看看他在出事之前都和誰聯繫了。」
「呸呸呸。」何冬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自己衝到廚房扶著洗菜池乾嘔,兩根手指頭伸進嘴裡拼命摳著。
「怎麼了?」鄭直一桿子衝出去,徐望立馬拿出證物袋把剩下的果汁連帶包裝一起裝起來。
「有味兒。」何冬捂住胸口一個勁兒的咳,「是苦的。」
「你先回局裡把這個送給韓法醫,我帶他去醫院。」鄭直從背後摟住何冬,「讓俊濤和李隊去世友吧,別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