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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沒有回應,只是木木地抬起頭,眼神空洞,整張臉寫滿了脆弱和茫然,只能機械性的面向他。

「算了,明明已經去了,證據到時候直接提交專項組。」徐望搓了搓臉,他鮮少這樣無助,一滴眼淚從手指縫裡流出來,最後變成哽咽的低語,「鄭哥,人到底為什麼變成這樣啊!」

這句話淹沒在醫院的噪聲中,鄭直拍了拍徐望的肩膀當作安慰。他目視前方,隱隱約約看見大門口有一個男人在東張西望,剛想讓徐望幫忙看看,卻發現那個身影越來越近,最後衝著他的方向奔來。

「你沒事吧。」勾陳一站定後長出一口氣,「我朋友說看見你在醫院,我以為你又出事了。」

鄭直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是趙局。」

徐望轉過臉,一條水印掛在上面,「我去趟衛生間。」

還沒等他走遠,勾陳一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鄭直,兩條胳膊橫在他的後背上,拇指輕輕掃過脊骨,在他耳邊喃喃道:「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什麼事。」鄭直硬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整個人埋在勾陳一的懷裡,鼻腔發出嗚咽,「勾陳一。」

「我在。」勾陳一的臉緊貼著鄭直的耳朵,「不害怕,我在。」

「我明明早就懷疑他了,但我就是不肯相信。」鄭直用他的肩膀擦眼淚,「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就不應該去見他,不該逼他,不該說那些話。」

「不是你的錯,鄭直。」勾陳一用手指輕輕揉搓著鄭直的頭髮,「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他走到現在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和你沒關係,和市局也沒關係。」

鄭直抬手摟住勾陳一的腰,略帶哭腔地說道:「抱抱我。」

兩個人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勾陳一用自己的身體隔出一塊沒有喧囂的天地,他抱著鄭直,眼淚也止不住流下來,這並不是對趙自立或者「英雄錯步」的惋惜,僅僅是為鄭直的傷心掉下的眼淚。

直到頭頂的紅燈熄滅,兩個人也沒放開彼此,勾陳一隻是抱著鄭直往後推了一步。

特質門緩緩打開,大夫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走了出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徐望從衛生間門口飛奔過來,順手拽住鄭直的手腕,著急忙慌地問道:「怎麼樣了?」

「患者送來的時候已經休克,根據化驗結果,應該是服用大量頭孢後飲酒引發的雙硫侖樣反應。」大夫拎著一個文件夾,「後續的手續希望你們能通知他的家裡人來辦理,有任何問題可以聯繫我們。」

或許是三個人的表情過於難看,大夫轉身前補了一句,「節哀。」

勾陳一的胳膊被鄭直攥得生疼,他此刻顧不上太多,只能用力拖住鄭直下墜的身體。

徐望轉過身,手肘抵在膝蓋上,他儘可能把嘴張到最大,眼淚和鼻涕一個勁兒地往外涌,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給市局去個電話。」鄭直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手機,「勾陳一,你看著他。」

「節哀。」勾陳一拍拍徐望的肩膀,語氣中也帶著幾份哽咽,「這可能是他最好的結局了,被螞蟥盯上,最後只能被吸乾血,他還有他要保護的人。」

這點毋庸置疑,雖然利益鏈條為上面的每一個人都帶來或多或少的收益,但最後大部分人都要承受自己無法抵消的結果。為了保全家人、朋友,自殺或許是最佳選擇,畢竟還能為自己留個全屍。如果更好一點,還能免去職務上的懲罰,為自己保存一點點體面。

但趙自立選擇在臨死前留下線索,已然是走了一步險棋。

「如果不是趙局,我可能做不成警察了。」徐望擦掉眼淚,「當年在警校,我雖然成績好,但礙於家庭情況,沒人想要我,就連老師私底下也說我是太子爺,準備以後在公安內部為我謀一個文職,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行。」

勾陳一挑挑眉,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是趙局力排眾議,從警校選了我,李隊為這件事和他打了好多嘴仗,只要我表現不好,他就要去趙局的辦公室噘嘴,所喲對我來說,趙局和別人都不一樣,其實之前鄭哥就跟我講過他懷疑趙局的事情,我也懷疑過。」徐望搖搖頭,雙手附在臉上,「算了,我和你講這個幹嘛。」

勾陳一:「覺得我聽不懂?」

「不是。」徐望扯著走廊的欄杆,整個身體向後倒,他看向勾陳一,似有或無地扯了下嘴角,喉結上下動了動,「如果我去萬盛上班,說不定咱倆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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