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呈明會不會不喜歡人工改造的omega氣息?
心靈感應般,他垂眸看見手機屏幕亮了。他在專心工作的時候,都會將手機調成靜音,但幾乎不會錯過謝呈明的消息。
「阿生,還在辦公室?」
「我在。」
其實,謝呈明很少這麼叫他。通常是故意逗他,另外是有求於他。
聞青生一聽就知道今晚是後者。
他甚至可以想像,謝呈明尷尬地摸了摸耳垂。
謝呈明:「我要再推遲一天回來。」
聞青生:「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了你發我的蘇徜資料。他是服裝設計師啊?他送我的那條領帶,是他自己設計的。」
聞青生聽到謝呈明無奈地低笑一聲,才繼續道:「他的手被水母蟄了。」
「好,我知道了。」聞青生面無表情地點開計算機,翻看會議日程,說,「後天下午三點前可以到總部嗎?重要客戶邀約,不能推。」
「可以。」謝呈明一口答應。
聞青生:「還有預定的餐廳,我幫你們延後到下周?」
「噢,我都忘了這事。直接取消吧,等我們回來再說。」
謝呈明想起交流會出發前囑咐過聞青生,但和蘇徜在海島偶遇了,那就不急著再約。
等我們回來……
語音通話結束,聞青生對著修改後的行程愣神。
謝呈明對蘇徜的態度似乎不同尋常。
之前,謝呈明談過戀愛,也敷衍過相親,從沒如此主動上心。
聞青生關了計算機,不再多想,準備下班回公寓。
他拿著手機走去辦公室門前時,切到了另一個通訊號。
說是小號、生活號、備用號都可以。
這個帳號的通訊簿里曾經只有謝家的人,現在多了一個季向松。
聞青生只是想確認,謝呈明的父母今天有沒有給他留言。
他看見未讀消息,雙腳瞬間仿佛被釘在原地。
五分鐘前,季向松給他打了語音通話。
聞青生猶疑幾秒,退回辦公室。
這一層樓空無一人,但他沒來由地心虛,輕輕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聞青生試探著給季向松發了一個問號。
聊天框立刻跳出了語音通話請求。
手機宛如成了倒計時的炸-彈,如果他選錯按鈕,就會四分五裂。
聞青生按下了接通鍵。
「聞秘書不是說可以隨時聯繫?」
聞青生不由得脊背僵硬。
季向松的聲音通過設備傳來,有點失真,又如同機艙里貼在他耳畔時的低沉。
「季總,我在加班。」
「我也在加班。」
聞青生聽見紙張翻動和擱筆的聲音。他些許屏息,默默等季向松繼續講下去。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你幫忙。」
「我弟弟,他去了謝家的會所。沒給我包廂號,也不回我消息。」
「聞秘書出面找人應該更快。最好帶上omega抑制劑。他沾上酒,信息素就會不受控制。」
聞青生看見季向松發來的會所定位,皺起了眉。
「好。我馬上去。」他說。
*
聞青生對這個會所很熟悉,不需要導航,驅車直奔地址。
謝呈明曾經有過幾個固定的omega床伴來解決易感期,在那裡有長期的尊客包間。
謝呈明對床伴們都溫煦體貼,以至於有些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妄念,還要聞青生去處理難纏的分手。
暗紅色的地毯,數不清走過多少來回的昏黃長廊。
今晚,聞青生再次踏進會所,忽然陰暗地想:如果蘇徜知道謝呈明的過去會怎麼樣?蘇家小少爺的眼裡應該容不下沙子,見不得髒吧。
他叫出會所主管,很快查到了季向松弟弟進去的包廂。
這一層是普通的娛樂包廂,但架不住有人比較迫切。
聞青生在走廊上經過一對吻得難捨難分的情人。
急不可耐,好似隔了八百年的鵲橋相會。
「別親啦。有人走過。」omega被吻得站不穩,伸出白皙的手,摟住alpha的脖子。
「操。走錯樓層了。」alpha推開一扇包廂門,發現裡面沒有大床,「要不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