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崔娘子怎麼樣,她可還安好?」徐度香踏出一步,他更想過去親眼過去看看。
一個女子失去生育能力,實在是悲哀可憐的事。
只是她有了夫君,怎麼都輪不到自己關心了。
崔珌道:「只怕……」
「只怕?」
「我妹妹怕是在謝家難再待下去了。」崔珌慢慢說出這句話,似笑非笑。
就算謝宥心疼她,雲氏也不會容她。
再恩愛的夫妻也會慢慢消磨掉感情,來日必彼此埋怨,與其在謝家受苦,不如回崔家來,害她的人已經死了,自己往後也能護住她。
徐度香同樣心念一動。
是啊,嫵兒如今情況,他只怕又有機會了,謝家是高門,定然在乎子嗣,但他一點也不看重子嗣。
將來,他們還是能走到一起的。
「崔兄,若是……將來崔娘子真的被遣返歸家,我、我……」他指著自己。
崔珌面色立刻陰沉下來:「你?還是照舊待在崇德寺里,找門路進畫院吧,旁的事以後再說。」
「就算我妹妹身子有恙,現在的你,也配不上她。」
徐度香被澆了一盆冷水,也不好再開口,只想立刻跑回去背起畫箱,拿起畫筆證明自己。
—
「你們倆坐下吧。」
主屋裡多餘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了雲氏、謝宥和崔嫵三人。
雲氏看著還在拭淚的崔嫵,心裡暗暗思量著如何開口。
她喝了一口茶,思定了,方開口:「既然崔氏身子有恙,宥兒,你房中之事也該早做打算。」
謝宥面覆寒冰:「崔氏好好在這兒,兒子不知要做何打算。」
兒子不肯聽從的態度刺到了她。
今日他種種舉動,雲氏早有不滿,就算關心崔氏,何必從頭到尾抱著哄著,一個正妻,弄出這副不入流的寵妾做派來,成什麼樣子!
來日宥兒還不知要被崔氏蠱惑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怎麼,你想守著她,浪費二十載光陰,到四十了才去求個一兒半女?宥兒,母親知你情深義重,輕易不肯改口,今日才站出來做這個惡人,就是為了你來日不會後悔!
難道你要不孝不成?」她扣下帽子。
謝宥軟硬不吃:「規矩是大爹爹立的,若不遵循亦為不孝,兒子不知該遵從哪個,才能做一個孝子。
況且,母親昨日才同我許過諾,為何不經查證,又為難起兒子的息婦來了?」
雲氏沒有被打退,改口道:「不必你納妾,只放幾個乾淨懂事的丫頭在房裡,到時候有了一子半女,都歸到崔氏膝下養著,生母打發走,崔氏既免了生育之苦,又得了倚仗,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