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被伺候慣了,哪有辦差態度那麼好的衙差啊!
崔嫵壓低了聲音:「但凡坐過囚……不是,了解衙差的都知道,外頭那群人作風根本不對。」
「哪兒不對?」
「這幾個衙差還有領頭的,算他是捕頭,怎麼辦案他也該熟了,拍著車就說衙門辦案,尋常是不會這樣驚動犯人,
而且帶頭那個穿的根本不是捕頭的衣服,反而最後邊那個……他的衣服也是衙差的,但帽子卻是捕頭的,顯然,他們根本分不清這點差別,
你也可以說,捕頭讓手下人問話,但旁邊人對問話那人的恭敬不是假的,而且重要的『證物』竟不是捕頭收著,這又是一層蹊蹺。
還有,剛剛我自報身份,那群人有驚訝,卻不害怕,不是我誇口,衙差對百姓趾高氣揚,但在官面前,膽子就這么小——」崔嫵比了個手指,「不說點頭哈腰,這麼無所謂就很奇怪了,還有抓我們回去盤問的理由也奇怪,尋常捕頭該自己盤問一遍……」
趙琰不得不對崔嫵刮目相看。
「這不該是衙差或是經常被抓的人才知道的嗎?你——」他上下打量崔嫵,「你是怎麼知道的?」
「……沒有,我只是聰慧過人。」崔嫵淡淡道。
被「過」的趙琰面色不好,「季梁府的衙門也許和別處不同,你別說得太篤定了。」
「要不你現在直接亮出身份,這些要真是衙差,肯定會放了你吧。」
趙琰有些猶豫了。
「六大王現在不開口,該不會是打算到了衙門,在衙差面前亮出身份,讓整個衙門的人惶恐後悔,撲通跪倒一片吧?」
趙琰面色泛紅:「不是!本王沒有這個想法。」
崔嫵拍了拍裙子,如釋重負道:「那就好,小孩子可能還覺得威風,我年紀大了,覺得挺丟人的。」
「……」
「那我們還能去衙門嗎?」
「不能,我剛看馬頭的方向,不是往城裡走的,六大王,咱們剛剛著實該逃的。」
「你明知道本王腿斷了,往哪兒逃?」
「這倒也是。」
「你知道跑不了還跑什麼?」
「剛剛我跳車就是想知道他們行車的方向,也為了路過的人留個見證,他們還想偽裝下去,就不會當著咱們的面殺人滅口,到時候你的護衛查到這邊,還能有個人證指路。」
趙琰聽得一愣一愣的,榮貴妃總說他該尋些謀士,眼前之人若是男子……
他的眼神怎麼充滿了可惜,崔嫵問:「我說得不對嗎?」
「本王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
「既然不是衙門的人,那是做什麼的?」
「六大王你真是連累是我了。」
「我……」
「但我原諒你,現在咱們要守望互助,離開這個鬼地方。」崔嫵自顧自地說,「我剛剛跳車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一共四個人,把馬車四個角都守住了,咱們要留線索很難……」
「本王就想問了,這夥人查的是藥粉的事,你怎麼知道這些人是沖本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