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顆顆都這麼好,臣婦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一定找個最漂亮的盒子,擺在正堂上,日日瞻仰。」
「嘶——」趙琰打了個寒噤,「你少在這兒拍馬屁。」
崔嫵看他分明受用得很,又誇了幾句,趙琰在肩輿上都快蹦起來了。
走到一半下起了雨來,小黃門趕緊給趙琰打起傘。
「別給我撐,給崔二姐……哎呀,給她撐!」趙琰推開傘。
小黃門為難道:「六大王,傘只帶了一把……」
「你敢不聽本王的話?」
崔嫵湊近了肩輿:「咱們湊近些,一起撐吧。」她可不敢讓這祖宗感冒了。
趙琰還挺開心,挪到靠近她的一邊:「這樣也好。」
說是一起撐,但趙琰悄悄把傘往崔嫵那邊推。
崔嫵看到,只作不知。
趙琰倒是志得意滿,一點小雨而已,比不上他在山里吃的那些苦,自己也是歷經了風雨,長成一個能遮風擋雨照顧人的大男子漢了。
宮門之外,日映嵐光,雨收黛色,青色雨幕下佇立著一位玉面郎君,擎著一把油紙傘。
原來是謝宥面見過官家,在此處候著娘子一道歸家。
崔嫵一見著,笑得更開,喊了一聲:「官人。」
她走入雨簾,要到謝宥傘下去,那等候的人看到她,也立刻迎了上來,不讓她多淋雨。
走進謝宥的領地,崔嫵遂感安心,「你等了多久?」
他將夫人被雨打濕的碎發撫平,道:「就一會兒。」
「謝三郎。」趙琰抬手讓人放下肩輿。
「六大王安好。」謝宥整袖行禮,肅肅如松下風。
打眼就看見崔嫵手腕上的珠串,又看向趙琰腰上少了一半的長壽寶玉,還有二人同樣打濕的半個肩膀,謝宥笑意漸淡。
趙琰看看他,又看看崔嫵,真是般配,不過也只是表面。
趙琰好奇謝宥到底知不知道崔嫵的
本性,這對夫妻是怎麼把日子過到一起去的?
他開口,卻是為別的事:「謝三郎覺得,魏國公的事皇城司該從何處查起?」
「比起查殺手是不是魏國公派的,不如查魏國公在做的生意,買賣往來痕跡頗多,不過這件事並未得官家重視。」
崔嫵垂目不語,她當夜就與謝宥說了魏國公和漆雲寨交易的事,反正趙琰也知道,她只是沒想到官家竟一點不在乎。
魏國公也清楚這點,殺手被滅口之後線索全斷,就算猜出是他派人刺殺,也難查到他身上,但做生意就麻煩多了,要想撇乾淨關係可不簡單。
只是官家仍舊以為這藥粉同前朝五石散差不多,而且那藥價比黃金,只在權貴之間流通,出不了什麼大事,因為未多加理會,甚至他在批劄子疲累的時候親自試過一回。
甚至想得更深一點,魏國公的生意做得很大,怕是官家私庫也要這些銀子填補。
那他當初知道這生意的下線是漆雲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