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家心裡,他們三個才是真心相守的一家人。
榮貴妃眼角泛淚:「官家安好,於妾於國都是幸事,您要是氣壞了身子,妾和琰兒還能依靠誰啊。」
「有人想動搖國本,朕絕不會恕!」皇帝壓抑著憤怒。
趙琨進殿時,剛好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
又見帝妃相伴,宛如夫妻,但這些年他已經看得夠多了,心中早已不生波瀾,只是不免想到他自請避去佛堂,沒多久就淒涼去世的阿娘。
他明明是皇后之子,當朝太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占據母親的尊榮,連為母親說一句公道話都不能。
趙琨藏下心思,朝官家行禮:「兒子拜見爹爹,爹爹今日可安好。」
「安好?哼!」官家正是盛怒,「你來做什麼?」
趙琨隱下驚疑,趕緊說明來意:「醫正今日到東宮請脈,太子妃已懷身孕,一月有餘。」
官家怒容未褪,聽到這好消息,一時怒喜交加,繃緊了臉。
連這樣的事,都未能讓爹爹浮現笑顏,趙琨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太子就是不得看重。
縱然有後,他也只是一個擺設,不能激起爹爹一絲欣喜,將來,只怕要給榮妃母子讓路了。
「你和你的息婦都是讓我省心的,」官家憋了許久
,終於說出這句話,「囑咐太子妃安心養胎,全兆和去擬旨,太子妃母家晉爵一等。」
聽到這一句,趙琨才算稍稍寬心。
他看向榮貴妃,笑著問道:「娘娘,不知是什麼事惹爹爹發這麼大的火?」
「沒事,官家不是在氣你,好孩子,太子妃正要人陪,這幾個月仔細些吃喝,旁的事不用在意,回去吧。」
趙琨點頭應是。
轉身時,他唇角還勾著,眼底的笑盡散去。
旁的人能讓他不用在意旁事,多留時間陪伴太子妃,榮貴妃卻著實不該。
趙琰再過兩年就能參政,屆時更難對付,雖爹爹還沒有易儲的苗頭,但自己若再不抓點緊,如何能在朝中,好在來日對抗爹爹要廢太子。
儲君之路錦程萬里,卻也瞬息萬變。
未坐上皇位之前,反而如同一柄利劍,日日懸在他腦袋上。
趙琨退出紫宸殿時,皇城司使快步走來,二人擦肩而過。
皇城司使同官家跪下請罪:「魏國公在其書房之中自焚,未能將其捉拿!」
敢畏罪自戕,皇帝冷笑一聲,以為自己死了就沒事了?
「將魏國公府所有人捉拿,上下徹查清楚,男的處斬,女的流配三千里。傳朕旨,靖國上下禁絕飛仙散,不管它換幾個名字,凡有買賣服用者,一律捉拿,革職徹查!」
「是!」
還未走出殿門的趙琨聽到了這一句,站定了一步,才繼續往前走。
他問身旁的小黃門:「發生了什麼事?」
小黃門趕緊去打聽,沒一會兒就回來說了景福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