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內,謝司使拿魏馬平開刀的消息就已傳遍,行事作風囂張果斷,根本不給官吏自報關係的機會。
這個平日裡最是歌舞昇平,窮奢極侈的巷子,轉眼笙簫樂舞全部消失。
那些鹽官像待宰的肥豬一樣,終日憂心屠刀會宰到自己身上,有的閉門不敢出,有的到處托關係想打點的,有的甚至當場就搞起了刺殺。
正面殺不了,裝成老弱婦孺哄騙謝宥將人扶起,彎腰時迎面而來的是要刺入眼睛的尖錐,若是尋常文官就要腦漿塗地,偏偏謝宥,早早就避開了,
見刺殺謝宥無法,那些人又把主意打到了崔嫵身上。
只可惜夫妻二人早有先見,金銀不得進門,各家夫人請柬送了一輪又一輪,崔嫵也未露面,有人想劫持她逼謝宥就範,結果來犯的刺客讓崔嫵張弓射穿了兩隻眼睛。
謝宥見她那邊穩當,更加放開了手查抄各家。
謝宥的書房更是成了重地,徹夜亮著燭火,他幾乎不眠不休,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將所有的證據整理清楚,所有的貪官都揪出來。
殺了幾輪,謝宥也並不是沒有遇到阻礙。
單是查抄之初,那些鹽政、
都轉運使們就派快馬往京城報信,要他們的靠山在御前對謝宥極盡詆毀之能事,言其手段酷烈,為了查案強行闖出家宅,攪擾公務,官民怨聲載道。
皇帝雖然並未聽信,但還是下了詔書,讓謝宥收斂些行事。
謝宥不以為忤,屠刀更快,始終沒有忌憚,凡有罪者皆斬不怠。
他早知登州勢力盤根錯節,殺了魏馬平之後就一意抓起主幹,刀指鹽政跟幾個轉運使,底下的人見上頭有靠山的幾個早早落馬,陣腳就亂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謝宥便鼓勵罪責輕者檢舉揭發,將功抵罪。
這樣的條件原本並無人敢信,奈何群龍無首,各家擔心別人捷足先登,為求自保,證據和小道消息雪片似的往司使宅子飛來。
就算有人想混淆他的視線,讓他的屠刀殺向無辜之人,謝宥也並未落入圈套,他本就是世出的聰明人,面對如山的消息仍能洞燭其奸,分辨其中真偽。
大刀闊斧下是謹慎細微的查證,謝宥很快又抓了一大批人,形勢可以說是摧枯拉朽。
登州這遮天蔽日的烏雲,在雷厲風行的手段下很快換了一片天。
登州官場怨聲載道,謝宥根本不見說客,就連些可憐的老婦幼子敲門,要在門口自殺,都不能讓他心軟半分。
崔嫵知道有人會藉此大做文章,說謝宥逼死無辜老幼,她先下手為強,把老人孩子敲暈,關到了登州府大牢里,到時候人跑了或死了,都是府尹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