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的人打前鋒。」
「這個可以談,只要他們的人先衝進去,不用留什麼把柄,這份合作就成了,我們這些土匪也不能到皇帝面前告發不是?」
「不過,這樣一來,鼓皮敲響,漆雲寨就徹底和朝廷宣戰了。」
晉醜臉上不見什麼所謂:「不然怎麼叫造反呢,等你到了江南,一切就都成定局,原本嘛,你和你那官人的關係就是覆水難收,不過,要是他願意投靠漆雲寨,也不是不能……」
「他不會投靠,他一輩子都不會做亂臣賊子。」崔嫵目視火堆,說得斬釘截鐵。
「唉,那就沒辦法了。若是當初你不嫁他,今日也不用這麼為難。」
崔嫵不再說話,將下巴磕在膝蓋上。
晉丑不給她傷春悲秋的時間,道:「休息夠了就走吧,謝宥這下肯定得到處找你呢,可別故意被他抓回去,還拖累咱們這幫兄弟。」
「煩死了,你能不能別老提他,那是你官人啊!」
崔嫵抓一把碎草扔他身上,翻身上馬。
「好啊,不提。」
晉丑看她快馬離去,揚鞭隨行。
如此又急奔了幾日,草木更迭,山林仍舊碧綠,呼吸間已是南方濕冷的氣息。
滁州城外,兩個人正等著樹上等著,飛鴿早就把崔嫵等人的消息傳了回來,算算腳程,大概就到滁州城這兒了。
一看到官道上揚起的塵土引起,他們就伸長了脖子看,直到傍晚,才等到人來。
「定姐兒!」祝寅遠遠就喊,比前一次乖覺許多。
周卯、祝寅皆已歸寨,他們承了方鎮山的命令,遠遠就來接崔嫵。
蕈子責任重大,一直掌管著季梁城中的消息往來,不能走開。
「你們怎麼來了?」崔嫵有些驚喜。
「接得越遠,越顯得誠心嘛。」周卯說道,「這眼看天都快黑了,你們怎麼這麼慢?」
晉丑也好久沒見周卯和祝寅,臉上笑意都帶上了真心:「好了,既然碰面,那就停下來歇歇腳吧。」
一行人要說的話恐隔牆有耳,也不去客驛投宿,找了一處山廟落腳。
周卯把一包銀子拋給了晉丑,說話慢慢地:「這是娘子在季梁城的時候賞的,這是你的份兒。」
「果然只有你還記掛著好兄弟。」晉丑在手裡掂了掂,放進懷裡。
周卯嘿嘿一笑,勤快地去生火。
幾個好兄弟見面,親親熱熱地挨在一起,坐在一排掌火,崔嫵就在對面坐著。
見晉丑也回來了,祝寅一錘他胸口:「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跟男人跑了,你雖然是個小白臉,但也算個爺們。」
晉丑笑眯眯道:「你亂傳我什麼消息?」
祝寅疤臉一僵,仰頭看著掉漆的菩薩面:「沒,沒人傳啊。」
「那方定嫵上哪兒知道的?」
「那應該是……」
崔嫵語速極快:「就是他說的,他說你跟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