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個尖嘴丫頭在後面的暖閣里……」
晉丑帶著她摸上了暖閣,二人趴在窗邊從縫隙里看進去,就見許多衣著富貴的娘子們聚集在此,七嘴八舌說著什麼。
這中間站著的,正是「司使夫人」同車的尖嘴丫鬟。
真奇怪,分明是府尹娘子辦壽,里外的人卻圍著「司使娘子」和她的丫鬟轉,就是貴客,如此喧賓奪主,也太失謝家規矩了。
娟兒沒察覺到窗外的人,把眾家娘子給的銀票揣進袖子裡,眯縫著眼睛將重複了好多次的話又說一遍:「放心吧,江南的官查不完,娘子會跟司使進言,將你們挪到後面,年後司使就走了,不會查到你們身上的。」
得了許諾的娘子眉開眼笑:「有勞娘子進言了。」
又有人把厚厚的銀票塞到娟兒手中:「娘子,這是蠡湖范家鹽鋪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范家鹽鋪,聽聞在北地都有生意,年年鹽引歸你家,這生意定是不用愁的。」
「娘子說笑了,」那娘子又把手上翠綠的鐲子退下,戴到娟兒手上,「還請娘子照應。」
崔嫵一下就明白了,原來這假司使夫人是打著她和謝宥的名號,在這壽宴上收受各家的賄賂,允諾放過這些
她和晉醜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見過這種騙術,不過是使著詭譎手段充富貴,去結交真富貴,再尋各種由頭掏出銀錢來,最後一走了之,那些真富貴久等不到消息,會後知後覺,什麼大宅子、成群的僕人都是假的,掏出去的銀
子更是跟騙子一樣,一去不回。
滁州本地沒有鹽官,這些人定是收到消息,借著壽宴的由頭從江南各地過來找門路的。
沒想到還有冒充到她頭上來這一日,當初在登州,那麼多鹽官娘子要給崔嫵塞錢,她都堅拒,現在輪得到她們收!
敢這樣狐假虎威,真是豈有此理!不給她們一點教訓還當自己是好欺負的!
「這買賣划算,一趟少說能騙幾百萬兩,還有金銀珠寶無數,你打算怎麼辦?」晉丑含笑看她。
崔嫵磨著牙道:「我去撕了她們的臉皮。」
下了暖閣,崔嫵換回自己的衣裳,將那還睡著繡紅娘子安置好就走了出去,晉丑跟在身後,預備看好戲去。
回到園子裡,崔嫵大方地走進茶室,主座上,府尹娘子再三相請,「司使夫人」終於給面子,離席換衣裳去了,不過小丫鬟仍舊跪著。
在經過崔嫵時,蓉娘子多看了她兩眼。
崔嫵任由她看,既不行禮也不懶理她,好像眼前只有空氣。
蓉娘子將這事記在了心上,等換了衣裳回來再做計較。
等蓉娘子走了,「妾身見過大娘子。」她盈盈行了一禮,抬起的一張芙蓉面。
崔嫵刻意將那些矯揉造作的高門姿態拿出來,讓旁人一看就知她身份不俗。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