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了油門,放慢車速,「在想什麼?」
姚念抱著雙臂,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你說……我爸要是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會是什麼反應?」
沈度笑了笑,「應該會挺震驚的。」
「何止震驚啊,」姚念瞥了他一眼,「說不定會棒打鴛鴦。」
紅綠燈的間隙,沈度轉過頭捏了捏她的耳垂,「別擔心,可以先不提,我找個時間單獨跟他聊。」
「怎麼聊?」姚念嘆了口氣,「他這個人軸得很。」
沈度點著方向盤,彎起唇:「問問他有什麼要求,才願意放心把女兒嫁給我。」
姚念眨了下眼,小聲嘀咕:「誰說要嫁給你了。」
「不然你還想嫁給誰?」沈度挑眉看她。
「咳咳……」她重新組織起語言:「我的意思是,現在跟我爸談這個會不會太早了點?」
「是早了點。」
沈度拐進下客區,摁下手剎,跟她對視。
「但是,」他停頓了幾秒,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你可不能讓我等太久。」
─
姚念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別墅太久沒人住,家具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按理來說,法院下達過房產查封通知書,她一直以為這套別墅已經被凍結執行了,但沈度卻說到了淮北讓她直接回家住就行。
具體原因他沒細說,只是說姚湛東委託他賣了一塊地皮,大部分債務基本都已經還清了。
可姚念卻覺得疑惑,如果只是簡單賣塊地就能解決的事,姚湛東當初怎麼還會因為資金鍊斷裂拿不出錢而被指認非法集資。
第二天,姚念一大早就到了看守所。
交完材料,又等了約莫半小時,看守所的鐵閘門被緩緩打開,帶出一道鋼鐵觸碰水泥地的摩擦聲。
姚湛東走出來的時候步子有些拘謹,跟身邊的民警道了謝以後,他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人。
半年多的時間,不過十米的距離,姚念覺得他變了很多。
頭髮短了,耳鬢側多了些白髮,背也駝了,身上的衣服還是他之前送姚念去華大報到那身。
姚念忍著哽意走到他面前,「你怎麼還胖了。」
姚湛東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在裡面禁菸禁酒,早睡早起,吃得還規律,可不得胖了麼!」
姚念盯著他沒說話。
姚湛東拍了拍她的背,「這麼久沒見,連爸都不叫一聲?」
其實姚念特不樂意在他面前哭,這種父女相見抱頭痛哭的場面對她來說實在有些矯情。
可當他真的平安無事站在自己眼前時,那種如釋重負的情緒,讓她剛憋回去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捲土重來。
姚湛東嘆了口氣,「擔心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