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到熟悉的身形輪廓,想本能地湊上去撒嬌,心底忽然湧上一絲心虛。
從雪白被子裡伸出去的指尖在離他還有一厘米時硬生生停住了,拐了個方向,指了指床頭柜上的玻璃杯,喉間擠出幾個字:「想喝水。」
陸尋昭倒了杯熱水卻沒有遞過去,坐到床沿把她抱起來,又端起玻璃杯吹冷了些,才貼到她唇邊小口餵著。
姜棠一邊抿著玻璃杯中的水,一邊仰起臉蛋悄悄觀察陸尋昭的神情。
從她醒過來到現在,都沒聽他說過一句話,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這樣想著,她抬指戳了戳他腕骨上的緋色小痣,像是給自己找補般:「我不是故意折騰自己身體的,我都準備請之後幾場路演的假了。」
見她解釋完了,陸尋昭還是沉著臉不講話,她放軟身段,鑽進他懷裡撒嬌:「我餓了,想吃春華路那家的鮮肉月餅。」
「太油膩了,少吃。」陸尋昭終於說話了,但是一開口就拒絕了她。
她不挑食,也不是非吃這一口不可,淡淡哦了聲,摸著他袖口別著的珍珠袖扣玩。
陸尋昭拿起手機撥通秘書的電話囑咐他準備些清淡的飲食進來。
掛斷電話之後,病房內是無盡的沉默。
姜棠找不到手機玩,又沒人聊天,只能在陸尋昭的身上左摸摸右摸摸。
「我給你請了一年的假,在家養好身體。」
驀地,陸尋昭丟出一句話,平地驚雷般給姜棠炸得頭暈眼花。
一年???
這跟雪藏她有什麼區別!!
「不行!」她果斷搖頭,「又不是十月懷胎,什麼身體這麼難養,我覺得一個月就夠了。」
話音剛落,氣氛突然跟死了一樣安靜。
姜棠似乎從這詭異的沉默中品出了什麼般,無辜地眨了眨星眸,仰起小臉看向陸尋昭。
該不會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說對了吧?
四目相對間,她從他深邃眸光中品出了肯定、喜悅、擔憂和一絲絲的激動。
陸尋昭摟著她的細腰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勁就碎了,灼熱掌心隔著一層被子覆在她肚子上,「嗯,你說對了。」
「啊???」姜棠寧願相信自己聽錯了,也不願相信自己是懷孕了,畢竟她今天明明剛來例假。
「醫生說是過度勞累導致了先兆性流產。」陸尋昭貼心解釋。
……
天塌了。
所以她今天是險些流產了,而不是例假。
肚子裡的寶寶跟著她一起奔波了半個月,她都沒有知覺,今天忍不住了才發出抗議,她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