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養傷,魏爾倫甚至還沒有發現其中有個後遺症有多要命。
到時候,可能會瞪他也說不定。
蘭波邊走神想著,邊溫聲應了句「好」,答應魏爾倫不會再將它用在這方面。
聽到蘭波這麼配合,魏爾倫緊繃的肩膀也重新放鬆下來,低頭繼續與牛排戰鬥——
鐺。
再次插空的魏爾倫對著這塊在視野內不斷晃動的牛排緘默片刻,終於緩慢抬眼,與同樣在關注這邊的蘭波對上目光。
「——噗。」
「哈哈哈……」
二人都沒忍住,低低的笑聲在這間公寓內盪開,過了好一會兒才隨著窗台搖曳的香水茉莉而緩慢散盡。
在陽光靜靜灑落、氣氛融洽的室內,連吹起的那些許寒風也顯得柔和無比。
「幫我切吧,蘭波。」
魏爾倫主動將自己的餐盤往蘭波那邊推了推,自己也放下刀叉,改成用勺子。
「好。」
蘭波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碗,替魏爾倫將牛排仔細切成小塊,又放回他的面前。
會願意向他人尋求幫助,魏爾倫的心理問題確實在逐漸好轉。
哪怕現在的情感依附只有他也無妨,畢竟,他自己也強不到哪裡去。
但他們都在逐漸變好,這就夠了。
…………
在精心靜養下,魏爾倫因解放獸性狀態而造成的傷勢痊癒得很快。
那些鞭傷與繩縛的痕跡同樣在逐漸淡去,由深轉淺,如今只剩數道淡淡的紅痕,藏在暖和的居家服下。
只有在晚上和蘭波一起睡覺時,脫去衣服的身體才會將那些淡紅的淤痕都暴露出來,被冷白肌膚一襯,倒變得極為醒目起來,像一次又一次被蓋上所有權的專屬印記。
另外最值得一提的,他的視力也在一周後重新恢復正常。
雖然這麼說可能會讓蘭波生氣,但魏爾倫其實希望自己的視力好得慢一些,最好能讓他再多抽幾張紙條。
可惜蘭波的觀察力很敏銳,只讓他收集到了九張紙條。
到目前為止,魏爾倫還一張都沒有拆,全部都收在抽屜里——在蘭波宣布抽紙條遊戲結束的此刻,也終於到了拆它們的時候。
晚飯過後,蘭波坐在燒得暖烘烘的壁爐旁看書,魏爾倫則獨自返回自己的臥室。
那些紙條堆在眼前,像一座小山包,讓魏爾倫又開始有些緊張。
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張寫著字的紙條。
如果真的運氣很差,他一張也沒抽到……不,先不要想像那麼悲觀的未來。
魏爾倫先挑出一張,帶著砰砰直跳的心,用兩隻手小心將紙條展開。
[一個願望]。
太好了,抽中了一個!
他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揚起,開心的將這張紙條放在一旁,又仔細挑出第二張。
[一個願望]。
第三張。
[一個願望]。
……
「——蘭波!」
壁爐里的火焰似乎都因這聲呼喚而劇烈搖晃了瞬息,伴隨著幾許濺落火星的輕微爆裂動靜。
「嗯?」
蘭波從書里抬起視線,就看見魏爾倫手裡拿著一張紙條出了房間,氣勢洶洶地朝他這邊走來。
「終於發現了?」
他的眼底浮現出笑意,但換來了魏爾倫在用整張臉向對方表達控訴的回應——因為表情做過了頭,看上去甚至還摻雜著幾分委屈。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其實所有紙條都寫了字,我就不用擔心這麼長時間了……!」
「我還以為你會每天都拆開,這樣的話,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會發現吧。」
蘭波笑起來,「結果你說要留到最後,我就決定不告訴你了。」
魏爾倫哽住:「…………」
多少暗示他一下也好啊。
很生氣,但又很高興,這種複雜的情緒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同樣是蘭波才能帶給他的。
況且,他本來就希望自己能每張都抽到寫有字的紙條,蘭波甚至也實現了他這個願望。
「也不是說這樣不行……」
結果,魏爾倫只能泄氣般半跪在蘭波面前,將手中那張寫有[一個願望]的紙條放在後者攤開的書頁上。
而後,那雙溫潤的淺色鳶眸自下而上看著人,在焰火的映襯下極為漂亮,又透著點不甘示弱的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