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實在是太方便了,馬修正失眠呢,就看到高松然的消息。華國正是中午,他在學校教書,這會兒發消息來寒暄,估計閒著慌,找人聊天呢。
或者,想給班裡學生找個便宜的口語外教?
馬修不磨嘰,一個語音電話撥了回去。
「你說,我一個毫無背景和人脈的年輕人,選擇電影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呀?」一上來就是如此消沉,讓高松然大吃一驚。
哥們別呀,我還想給你貢獻劇本呢!好歹等《尼羅河之夜》拍完再轉行啊!
「別這麼灰心。又不是沒跟你說過,你拍的《騎趣保險》,在我教的班裡人人愛看。現在,我們班的語文課講到戲劇鑑賞,語文老師都帶著同學們改編你的劇!」
「謝謝你的安慰。電影庫網站裡,有人評價了這部片子,他們說,和現實差距實在太大,一看就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敲打的小年輕拍出來的。說句不好聽的,沒有鄙視你學生的意思,但他們大概對我們米國人的生活不了解吧,才會覺得這部劇有趣。現在回想起來,尤其是當我自己也買了車之後,我發現,保險評估時的定損、事故現場勘查、與治安部溝通……這些工作,都比劇裡面要複雜得多。」
反思了一通,牢騷了一通,馬修終於告訴高松然,為什麼今天這麼晚了,他還在公寓裡輾轉難眠。
原來,馬修正在考慮轉換拍攝題材,最近一邊在劇組打工,一邊找好的故事。
他在網上發現了一部不錯的劇本,可以拍成一部懸疑劇。
然而,作者報價太高了。馬修一個初出茅廬的獨立導演,能拉到的投資極其有限,報價遠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一個月後,這個劇本就被米國一家有名的製片廠以高價買下。
「好故事真的難找,好不容易找到一篇,卻又買不起。我那群演員朋友倒是夠義氣,大家都是小透明,都願意陪我闖。可是我也不是個寫故事的料,沒有好的劇本。」
翻來覆去,馬修最大的問題,他能找到的劇本,無法同時具備「適合他」和「買得起」這兩項條件。
眼見著他糾結不完了,高松然也轉移話題:「你剛才說,你想轉型,改換拍攝題材。跟我說說,想拍什麼?華國校園故事嗎?這個我可能為你提供好多素材呢。」
高松然釋放的善意,馬修感受到了。他笑了笑:「華國校園劇?算了吧,你就別拿我開心了。我在想,導演電影的能力,很多時候是和對生活的體驗相掛鉤的。生活經驗不足,我就不適合現代都市生活的劇本。如果以後還要拍電影,我在大學時輔修過歷史,或許可以拍拍歷史劇。」
高松然一陣興奮:「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酒?」顯然,馬修沒聽說過這個流行於華國的梗,「你忘了嗎?我酒精過敏,就連紅酒燉的菜里那少得可憐的酒精量。都能讓我難受一整天。」
高松然便將溫雲茵寫小說的事情和馬修如實道來。說到一半,高松然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這麼快聯繫馬修的,他應該先把溫雲茵寫的故事通讀一遍。
因為,馬修聽了這個故事的題材,就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