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詞之不堪,簡直豐富了高松然上網對線的詞彙庫。
高詩靜這些破事,要是給邵老師知道了,他鐵定要把高詩靜噴退學——畢竟,史明升家裡有錢,搞不掉。
遺憾的是,高詩靜的爸爸對她沒那麼上心,一心只想著和新媳婦造人。就算女兒和他吐露煩惱,爸爸能給多少支持?高松然對此並不樂觀。
面對學生求助的目光,高松然渾身一個激靈,心想:該不是她想讓自己周末陪著去找史明升吧?
帶學生探索未來的人生道路,如何珊燕、葛希瑤這樣的,他樂意陪同。而且,陪同了也不是全無收穫,不是還被石勛的老師傅請了一頓翡翠雅苑的餐嘛。
保護學生,趕走騷擾者,如放學後陪著潘夢影去自行車棚,他也責無旁貸。
但那是因為騷擾潘夢影的戴博超還是個能說通道理的人,家境普通,沒有後台。一旦知道潘夢影身後有自己這個班主任撐腰,戴博超便一次都沒再糾纏過了。
為學生排憂解難,本是班主任的職責。但是,說實話,高詩靜的這檔子破事,他還真不願意犧牲一個周六的時間去管。
史明升和戴博超不一樣。他的家境優越,而且很擅長利用這一點,搞得學校那麼多管紀律的老師都拿他沒辦法。就算自己撥冗陪高詩靜去公園逛一圈,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思來想去,高松然覺得,高詩靜顯然沒有能力獨立處理這件事,在這樣的前提下,還是告知家長最為合適。
儘管他篤定,高詩靜一百個不同意,但他還是開了口:「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讓你家裡人知道。」
果然,高詩靜立馬撇撇嘴,從表情就顯露出嫌棄的樣子,好像對高松然很失望:你怎麼想出這麼個餿主意的?
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師,你是認真聽了我說的,怎麼還會對我家裡人抱有希望呢?」
自作聰明的小孩就是油鹽不進,高松然也很無奈,但他還是耐心地解釋:「不管你選擇去還是不去。都已經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了。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不殺人放火,他都不會受到什麼處罰。你呢,你有什麼應對之策?」
似乎狠了狠心,高詩靜又說:「反正他還有半年就畢業了。我再忍半年吧。」
「如果他能從『讓你害怕』這件事中得到樂趣,你覺得畢業會妨礙到他繼續騷擾你,繼續取樂嗎?就算畢業後他再也不找你了,擔驚受怕半年也不是辦法。表面上看,他是一個人在對付你,但實際上他已經動用了家裡的力量,才能在學校里橫行無忌。你一個小孩子,再聰明,斗得過他和他全家的勢力嗎?」
雖然言語上訓斥,但高松然還不忘違心地夸一句高詩靜「聰明」。這是策略,才能讓她聽得進自己的建議。
好說歹說,總算讓高詩靜聽明白了:這件事已經超出小孩子之間玩鬧的範疇。
她面臨的選擇很明確:只要她不希望邵老師那個恐怖的大魔頭介入,那麼,告知家長就是她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