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子葉不會誣告他,但難免有人看不慣高松然的作風。尤其是剛和邵老師產生一些矛盾之後,高松然還是儘量謹慎一點。
考慮再三,高松然回到了教室後方空著的座位。要和鄭子葉說的,也不是什麼機密隱私。
今天,坐在最後一排的住校生劉二明因感冒請了假。
高松然沒向他要假條。一整個白天,看劉二明堆在桌上用來擦鼻涕的紙團已經堆積如山,就知道這假請得毫無水分。
「高老師我錯了,我不傳紙條了。」鄭子葉想當然認為,高松然找他聊天,肯定是接著邵老師的批評,繼續做文章。
既然鄭子葉提起了,高松然乾脆再強調一下。
他抿著嘴,搖搖頭,假裝深沉,像在自言自語:「唉,有時候覺得不能太壓抑孩子的內心,但用我的方式對你們好、放縱你們,會不會到頭來害了你們?」
見高松然自責,鄭子葉也有些內疚,低頭不語。
叫鄭子葉來,高松然的首要目的,可不是對她進行一次再教育。從鄭子葉平時的行為舉止、她的家庭背景、與家庭成員的關係來看,這姑娘大事拎得清。
「好了,不說這個了,相信你有數的。邵老師給我看了你們傳的紙條。訓練基地很有意思嘛,你在紙條上畫的那些狗,好可愛啊!」
鄭子葉不好意思:「隨手畫的,見笑了。」
「隨手畫就能畫出這樣,這不更說明你厲害了?在我面前不用謙虛,作為班主任,我的職責之一不就是發掘你們的優點嗎?」
鄭子葉下意識脫口而出:「哦,就像范高謙那樣,他和狗……」
說到一半,鄭子葉才意識到不妥:自己似乎總是不自覺地提起范高謙,好像自己腦子裡就沒有別的事情一樣。
高松然假裝沒有在意她的反應,繼續說:「你平時在班上畫黑板報也廣受好評。以後打算走美術這條路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知道,鄭子葉肯定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鄭家父母雖是比較開明的一類,卻還是希望孩子走較為傳統的升學道路。
無奈,小升初時,兩口子就發現女兒文化成績實在不怎麼能打。光靠文化課,上個普通高中沒問題,但想沖一衝重點高中,那就是天方夜譚了,更別提運夏市排名前二的三中了。
抱著試一試的念頭,鄭媽媽給孩子報了繪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