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倒是正對著小縣城中相對僻靜的角落。窗外是一座三層小樓,樓下有個小小的院子。
這樣的場景,讓她們仿佛穿越回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那時的市區內,這樣的樓並不罕見。一棟三層小樓里住四、五戶人家,條件不好的樓,還得共享廚房、洗手間。
這些樓里的鄰居,和如今城市公寓的合租舍友有著相似之處。區別在於,城裡的上班族成家立業後,即使買不起房,多半會選擇租住單獨的單元,享受私密空間。而這些樓里的住戶,卻囿於經濟條件,只能好幾家人共享廚房、衛生間。
在趙華楓她們還小的時候,運夏市經歷過幾次大型市容整改。如今,這樣的樓在城裡已經看不到了,只有縣城裡還能覓得蹤跡。
一樓有個院子,也由整棟樓的人共享。不過,想必這棟樓里的居民都沒有什麼打理院子的閒工夫,花壇里雖然種了些花,但四周雜草叢生。
除了田潼曦早已躺倒,趙華楓坐在了書桌前,整理起平板電腦里的調查資料。儘管信息很少,她依然執著地調查製作不粘鍋塗層化工廠違規傾倒廢水的事件。
胡小舞和靳文蕾站在窗前,欣賞著這番城裡難以見到的風景。院子裡擺了兩張小凳子,讓胡小舞想起了她喜歡搬個板凳下樓曬太陽的奶奶。
忽然,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闖入了她們的視線。
第140章
男人拎著一袋外賣,步履匆匆地靠近了小院。他頭戴一頂棕色氈帽,臉上戴著常見的淺藍色一次性口罩,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現在是一月份,今天最高氣溫不過零上2度。在這樣刺骨的寒風中,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的確不足為奇。
但不知為何,胡小舞和靳文蕾卻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這人裹得嚴實,並不只是為了抵禦寒冷,而是好像在刻意隱藏自己身份,不願被人認出來一樣。
趙華楓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為停滯的調查進度而煩惱著。聽見胡小舞和靳文蕾在窗前的議論聲,她也湊到窗前,好奇地向外張望。
「不會是小偷吧?」靳文蕾看著那個人,小聲驚叫。
趙華楓剛來到窗邊不久,作出壓低聲音的手勢,提醒靳文蕾:「你忘了嗎?高老師教導我們,在有明確的證據之前,不要帶著惡意去揣測人。」
「班長說的對,我反思。我也覺得他有些行跡可疑,可說不定,人家有皮膚病,不能吹風,所以才包得那麼嚴實呢。」胡小舞說。
這時,男人掏出一串鑰匙,熟練地打開了三層小樓的院門。
雙開鐵門很重,合頁軸承部位似乎很久沒有人上過油了,門一開,尖銳的「吱呀」聲伴隨著鐵門與地面摩擦的「哐哐」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