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然接著說:「不過,我提到凱倫的重點並不在這。她是個有名的歌手,但她卻不止一次在採訪中提到,比起唱歌,她更喜歡架子鼓。在她的不少歌曲中,需要敲鼓伴奏的地方,經常都是她自己敲。可見,愛好和專業也並不一定矛盾嗎?就像這次合唱表演的曲目,你兩種樂器做到了中西結合——療效好不好我不清楚,觀感是非常好的。」
王笛又精神起來,自信地說:「我兩手都抓,兩手都硬!以後,我要成為一個人的中西結合樂隊!唉,不行,我不會唱歌,大白嗓……」
被開解了一番,王笛心情變好,此刻也只是自我調侃罷了。
高松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笑著說:「對了,你之前說,《猴山圓舞曲》不同時段曲子的原型,都出自錢增增的口哨?這倒有意思了,也許我該和他聊聊。」
王笛激動地說道:「高老師加油!讓他發現他的真正才能是吹口哨曲,他就不用被迫回家繼承千萬家業,而是可以像我們這樣,成為一個臭搞音樂的了!」
不光是高松然,王笛這番話引起了周圍好幾位10班同學善意的鬨笑。
下午的藝術節日程開始之前,高松然找到了錢增增。
本以為他會對自己在班級表演中作出的貢獻感到自豪,沒想到,見到高松然,錢增增卻像見了鬼一樣,畏畏縮縮,差點裝作不認識高老師。
平日裡,富家大少爺那般什麼都不在乎的雲淡風輕態度蕩然無存。
沒等高松然問他發生了什麼,錢增增就佝僂著脖子,小聲說:「高老師,我真的復現不出我吹過的任何一段口哨曲。都是瞎吹的,真的!」
聯想起王笛不久前告訴他的《猴山圓舞曲》旋律的來歷,高松然猜了個大概。想必,在作曲期間,錢增增受到了王笛等人無盡的騷擾,一定要讓他曾經吹出、但王笛她們還沒來得及錄音的曲子重吹一遍。
高松然表情輕鬆,朝錢增增笑著:「別擔心,我沒讓你復現曲子。我只是聽說了你吹口哨的能力,有點好奇,想跟你聊聊。」
本來是為了讓錢增增放輕鬆,可他似乎繼續會錯了意,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指向自己的嘴唇說:「高老師,求求你了,前些日子吹了好多段口哨曲,我嘴唇都快麻了。我……我再也不吹口哨了還不行嘛……」
這可不行!高松然心想。
「沒讓你現在吹,我就是覺得新奇。我在想,你隨口吹出來的曲調,都能被班裡幾個公認懂音樂的同學看中。還有,拜你所賜,咱們班在藝術節的表演上大獲成功。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就是你的天賦……」
話沒說完,高松然就情不自禁地頓住了。
這讓錢增增感到很奇怪:「高老師,你沒事吧?」
說真的,錢增增覺得奇怪,高松然感到更奇怪。此前,和王笛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王笛對班主任老師的信任度大大提高,高松然也順理成章獲得了一次免費「天眼」的機會,他很快決定,在錢增增身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