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非豫北侯府能承受,他得靠自己在這裡救她!
至少,得熬到她的侍衛前來。
陸敬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努力分散自己的思緒,想想別的,可以想想別的。
他同她初次見面那天,晉州城內外覆在一片皚皚冰雪之下,她穿著件石榴紅的冬衣,領口縫了圈白兔毛,柔軟裹住少女漂亮脖頸。
燈籠朦朧的光照出少女臉上擔憂,她一手握著酒壺,一面壓了壓蓋在他身上的氅衣,擰眉輕言:「這是掉水裡了嗎?怎麼渾身都濕了!」
他那時剛從湍急河裡爬出來,冬日刺骨的水溫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所有的衣物全都浸濕貼在身上。
窗外雷雨交加,此刻沈嘉禾全身的衣服也悉數濕透,輕薄中衣此刻正皺巴巴黏在後背,恍似無物貼合著陸敬禎的掌心。
與那時他周身冰冷刺骨不同,郡主的身體卻很熱……
陸敬禎的呼吸一窒,他的心跳倏地加快,不明白這個時候了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在救人!
對,救人!
冷靜下來,冷靜……
不然他怕是人沒救上,自己倒先走火入魔而死了。
陸敬禎閉上眼,強迫自己去感受著周圍鋪天蓋地的雨聲,想著今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時埋伏在那的……
沈嘉禾最初蜷縮倒在床上後,她像是短暫地睡了片刻。
後來她卸下周身真氣,完全放鬆不與那藥性對抗,有那麼些許瞬間,她的選擇似很有作用。
但後來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體內原本蟄伏不出的真氣似被驟然催動,一股難以言明的力量正牽著她的真氣在全身脈絡游離。
體內的燥熱驟起,一時無所阻擋……
她難耐哼了聲。
明顯感覺到身前之人呼吸驟急,突然掌心一空,原本貼合著手掌的肌膚抽離,陸敬禎猛地睜眼。
沈嘉禾不知何時轉過身來,陸敬禎沒來得及回神,他的脖子一緊,女子柔軟身軀密合貼過來,手指挑開他的衣襟,滾燙指腹貼上他的肌膚。
天空炸開一道驚雷,簡陋內室在瞬息亮堂如晝。
面前之人並不如想像中的蒼白虛弱,反倒是雙頰緋紅,眼含秋波,咬破的唇角染著艷麗血色,一呼一吸之前俱是溫情蜜意。
閃電驟逝,周圍陷入無邊黑暗。
女子柔軟嬌唇徑直覆上來,滾燙指尖更是放肆地遊走四處、無孔不入。
陸敬禎一時岔了真氣,胸腹間氣血翻湧得厲害,他苦忍少傾才終於將喉間那抹腥甜壓下。
他娘的怎麼是這種藥??
翌日清晨,前一晚的暴雨收盡,長櫻巷安靜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