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馬駒在她身後停下。
「將軍!」陸敬禎幾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他踉蹌撲過去將人抱起來,「傷了哪裡?」
沈嘉禾此刻無力掙脫,由著被他抱入懷裡。
她冷著臉抬眸,他的臉色蒼白勝雪,薄唇也一絲血色全無,心跳呼吸急得差點快續不上,原本想要呵斥他鬆手的話噎了噎。
陸敬禎將人往懷裡一抱就覺出了不對勁,郡主整個人明顯癱軟無力,這情形有點像中了軟骨散,他將人往懷裡微攏,俯身欲將人抱起來的瞬間,又見郡主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陸敬禎定睛看了眼,是一枚銀針!
等等,不止一枚。
沈嘉禾這才知道江楓臨趁她放鬆警惕之際扎了五枚銀針在她身上,雙腿雙手,外加眉心正中。
她就說怎麼江楓臨不可能那麼神通廣大,銀針還自帶點穴!
「忍著點,我馬上替你拔針。」陸敬禎一手小心環著人,一面俯身替她拔針。
他的聲音溫和裡帶了些許顫意,沈嘉禾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偏這人倒是緊張上了。
東煙給她拔針時乾淨利落,他卻小心得生怕弄疼沈嘉禾。
其實一點也不疼的。
沈嘉禾凝視看他,他便是這樣將他的夫人捧在手心裡疼吧?也難怪昨晚那位陸夫人會那樣風風火火來找她興師問罪。
可他如今在她面前又擺出這副祝雲意的臉色做什麼
四枚銀針一拔,沈嘉禾被束縛住的身體瞬間得到解放,她二話不說推開身側之人,單手往地上一撐,借力翻身起來。
陸敬禎起來的馬就在前面,沈嘉禾順勢提氣躍上馬背,抓住馬韁繩就要走。
那人全程都沒叫住她,也沒說什麼。
沈嘉禾的餘光往地上一瞥,見他撐了一把沒站起來,她抓著韁繩的手指輕微瑟縮了下。
算了,如今在這晉州城,她名義上還是來接應他的人。
馬蹄聲似近了些,接著身後傳來郡主的聲音:「上來。」
陸敬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見郡主跨在馬背上,朝他伸出手。
胸膛那顆心臟「咚」的一聲,撞得他有些眩暈。
郡主回來了!
她沒打算把他丟在這裡!
沈嘉禾看他沒起身,料想他是站不起來,驅馬上前,俯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借力將人拉上馬背:「坐穩了,駕——」
快馬疾馳,冷風瞬間凜冽起來。
陸敬禎解開黑貂風氅,順勢將沈嘉禾的身軀裹住。
沈嘉禾倏地一僵。
身後人輕言:「風冷。」
沈嘉禾心思紛亂,不欲浪費時間去嗆他。
從她中了江楓臨的招開始,她就不停地在想一件事。
漳州城見面之前,她甚至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但這樣一個與她素昧平生的人卻知道她吃過避毒丹,算準她的短板,他用來對付她的招式甚至可以說簡單得有點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