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訓錯愕抬頭:「沈將軍?」
沈嘉禾含淚堅定道:「持鎮山河之人必效忠於手握定乾坤的人,即日起,鎮山河有新的主人了。」
李訓忙道:「可我不是……」
「陸大人為何找李惟,是他一個人不願做嗎?」沈嘉禾冷聲打斷他,「是他一個人做不了。這件未盡之事,臣子做不了,太子做不了,唯有天子可做。如今他們連天子都敢迫害,這樣的皇室不配受萬民供養!」
沈嘉禾將人扶起來,睨住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想要成事,就做這天下之主!」
她要反了這天下,殺光所有害死祝雲意的人!
郢京皇宮。
太后看著橫七豎八堆放在眼前的這一堆兵刃,臉色越來越難看。
每把刀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缺口,這些金吾衛的兵刃都是先祖皇帝在時就找人專門鍛造的,每一把兵刃的硬度都極高,絕非一般兵器能毀。
那天晚上局勢混亂,太后壓根沒注意過這個,是前兩日無意間得知金吾衛要大批量換兵刃她才想起來看了眼。
雲見月見太后的臉色變了,她蹙眉問:「母后,有什麼問題嗎?」
太后靠著扶手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想到了陸敬禎握在手裡的那把軟劍。
「是定乾坤!」她倏地站起身,「那天晚上陸敬禎手裡的軟劍是定乾坤!」
她是見過定乾坤的,但她根本沒往那處想!
加上那天晚上光線昏暗,她一心記掛著被陸敬禎挾持的瑛貴人,更沒心思去關注那把軟劍了。
雲見月神色微凝。
太后忙把金吾衛指揮使叫來,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陸敬禎當晚手持的那把軟劍:「那是他從宮中盜走的定乾坤!」
指揮使臉色大變,忙差人去找。
但所有人幾乎翻遍了城門也沒見到那把軟劍。
「劍必然是被帶出去了。」雲見月冷了臉。
太后狠狠拍桌,他們找了那把劍那麼多年,沒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再次丟了!
她當年懷疑過定乾坤被祝忱帶走了,故而派人去晉州祝家老宅翻找,甚至還挨個嚴刑逼問,可定乾坤怎麼會在陸敬禎手裡?
他一個出身嶺南鄉下的寒門子弟,不該和祝忱扯上關係才是,這些年她幾乎翻遍大周每個角落,也不曾懷疑過天子腳下的陸府。
陸敬禎……
似乎除了知道他來自嶺南相州,家中還有雙親和妹妹便無甚其他,一個寒門子弟又不是世家大族,不值當細究,如今再回想,太后才發覺自己很可能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等陸家的人全都押送回京,她勢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聽聞那晚上豫北侯府的馬車出現在了城門口?」雲見月給太后倒了杯茶遞給她,「且如今豫北侯府和陸府一樣人去樓空,陸府的人很大可能是去找沈慕禾了。」
太后重重放下茶杯:「派人去豫北,給沈慕禾下旨,讓他交出陸府餘孽還有定乾坤!」
「是。」
雲見月帶人出了壽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