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您看這樣可好?」
她想的入神,以至於春桃叫她,她都沒有回話。
春桃停下忙碌的手指,歪頭,又問,「太子妃娘娘?」
「啊?」薛均安這才如夢初醒,從銅鏡中看春桃的臉,「嗯嗯好。你盤好了我們便出門吧。」
春桃頓住。
這還沒盤好呢,她只是盤到一半尋求太子妃的意見而已。
下一秒,薛均安頂著微亂的頭髮火速起身,火急火燎穿上外衣,問,「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
「我們立刻動身。」
*
「夫人怎麼來了?」
昏暗的密室之內,不留一絲光亮。
暗門被打開的那一秒,薛均安宛如救世神女般,一襲白衣白裙,散發出聖潔的光。
只是這神女仿似不會說話一般。
一路從門口到徐讓歡身前,都只眨巴眨巴大眼睛望他。
怪得很。
怪就怪在,視線交疊的瞬間,徐讓歡竟覺得她現在這副樣子有幾分可愛。
於是乎,男人不自在的偏開視線。
氣氛一瞬間凝固。
春桃合時宜的找藉口離開,「太子妃娘娘交代的事已完成。奴婢告退。」
「嗯。」薛均安點點頭,一雙杏眼故意睜大,滴溜溜在徐讓歡和鶴丹二人之間打轉。
徐讓歡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聲嘆了口氣,「鶴丹,你也下去吧。」
鶴丹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結果,擰眉,「可您的修煉正進行到最關鍵的一步,盲目終止可能會……」
「下去吧。」徐讓歡打斷她的話。
「……是。」鶴丹憤憤的瞪了薛均安一眼。
鶴丹走後,徐讓歡從玉床上下來,走到桌邊坐下,漫不經心開口,「這下能說話了?」
「夫人怎麼來了?」他又問一遍。
「夫君終日和那東淵女子廝混一處,妾身心裡不自在。」薛均安跟著他坐下,纖細手指捻起碗中一顆荔枝,就這麼觀賞了好幾秒,淡淡開口,「看吧。妾身就知道夫君在偷吃。」
徐讓歡看著她。
薛均安看過去,笑,「妾身是在說荔枝。」
緘默一瞬,好看的眉毛擰起,徐讓歡對面前的女子有些束手無策,「夫人還是沒說此行的目的。」
「一定要有目的嗎?」薛均安將荔枝丟回碗中,雙手撐頭看他,「妾身昏迷數日,未見太子殿下,甚是想念,故來此探望,難道不行嗎?」
徐讓歡看了她一眼,冷笑,「行。」
他還沒蠢到相信她口中的每一句謊。
薛均安依舊看著他,「太子殿下沉默寡言的樣子也如此俊俏。」
女人伸手,觸上徐讓歡的鼻尖,緩緩下滑,「妾身即使是昏迷了,也對夫君魂牽夢繞,無數次夢到夫君與我纏/綿。」
語畢,徐讓歡身子一僵。
薛均安收回手,劇烈咳嗽起來。
大手撫上女人的後背,徐讓歡皺眉,「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
薛均安還在咳嗽,白皙的肌膚都被咳得有些泛紅。
見狀,男人也顧不得其他,趕忙將她攔腰抱起,去尋鄭太醫。
他哪裡知道,女人心狠,竟連這咳嗽都是裝出來惹他心疼的。
女人雙手環繞,摟住徐讓歡的脖頸,趁機摘下頭上的髮簪,狠狠向男人後脖刺去。
不會錯,絕不會錯!
那道屏障分明弱了許多!
薛均安眼底冒著幽幽綠光,勾唇。
到底是個男人,溫香軟玉在懷便毫無招架之力。
夫妻二人,同床異夢。
薛均安盤算著如何殺夫。
徐讓歡卻只傻傻擔心她的身體。
直到鄭太醫說無大礙,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地。
小心翼翼護女人回到東宮,徐讓歡這才要走。
可是,步子還沒邁出去,女人就從後面拉住他的小臂。
一回頭,一雙蔥白的小手映入眼帘,再往上,薛均安一手攥拳護在胸口,怯生生道,「夫、夫君又要走嗎?」
「妾身一個人會害怕。」
喉結滾動,徐讓歡迅速移開視線,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
一顆心砰砰直跳。
他大步流星離開東宮,整個過程一言不發。
直到走到屋外,他才呆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