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的爹都是一個模樣,他們不配為父。」徐讓歡看著薛均安,笑得瘮人,「夫人。孤愛你。孤比那老東西愛你千倍萬倍。全天下,沒有人比孤更愛你。」
語畢,他傾身而下,將她攬入懷中。
溫和的鼻息灑在她的脖頸,薛均安也伸出雙手,回抱住他。
除卻軟玉微光,屋中驚現第二道零星的光線。
女人雙手持刀,狠狠將那把鋒利匕首刺入男人後背。
一下,
兩下,
三下。
那該死的屏障無論如何都不見被毀掉的影子。
她實在忍不到徐讓歡付諸真心的那天,眼下就想依靠蠻力將這道屏障刺破。
可惜,還是失敗了。
沒幾秒,徐讓歡靈敏的覺察到什麼,鬆開薛均安,一把奪走女子手中的短刀。
短刀被男人夾在雙指之間,徐讓歡居高臨下睥著她,「夫人這是想要孤的命?」
他說這話的時候,嗓子裡發出近乎癲狂的笑容,眼尾也跟著抹上猩紅。
不禁讓薛均安下意識後退半步。
他好像……更興奮了?
胸腔劇烈起伏,徐讓歡冷笑著靠近她,「原來夫人竟這樣痴迷想得到孤的身子?」
薛均安眉頭漸深。
她知道徐讓歡是瘋子,一直都知道。
可她沒料到他這麼瘋,竟把「殺他」理解為「愛他」。
可他眼裡寫滿痛苦,不禁讓她懷疑是否傷了他的心。
下一秒,笑容暗去,徐讓歡一把抓住薛均安的手腕,面無表情睨著薛均安的眼睛,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手還是眼睛?」
薛均安冒出一身冷汗。
他想剁了她的手!取下她的眼睛!
她咽了口唾液,另外一隻手重新摸上腰間。
「妾身只是好奇為何刀刃無法近陛下之身。」
拙略的謊言,不過徐讓歡願意配合她演戲。
「哦?是嗎?孤的皇后,何時變得如此關心孤的身體?」他一把摟住女人的柳腰,將她圈在懷中,唇齒停在薛均安耳邊,低聲警告,「再有一次,孤真的會動手哦。」
「孤的小嬌嬌。乖乖留在孤身邊,別做壞事。」
說完,他鬆開她,笑眯眯的,令人後怕。
望著徐讓歡的背影,薛均安指尖微顫。
她應該再等等嗎?
可是……錯過這次機會,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方才,那屏障分明已被她的蠻力鑿出一個裂口。
現在只要……
只要再往前一步……
這般想著,薛均安快速掏出隨身攜帶的另一把刀。
說時遲那時快,她撲向男人,將刀狠狠扎向男人胸膛。
女人雙眼緊閉,雙手持刀,用盡全力朝他身上刺了一下又一下。
幾秒又或者是十幾秒後,刀尖如願以償刺入柔軟的肌膚。
她睜開眼。
她成功了?
然而,現實並非想像中那般順利,徐讓歡面無表情被她壓在身下,掌心被刀刃刺穿,此刻正一滴一滴往下流血。
「皇后如此不聽話,這叫孤如何是好呢?」男人看著她的臉,滿目漠然。
薛均安騎在男人身上,垂眸,與他對視不到半秒,將刀從他掌心拔出,再度狠狠刺向他的左胸膛。
這次她瞄得很准,足以一刀致命。
可惜屏障還在,即使只剩薄薄一層,可它的威力依舊巨大。它護住了徐讓歡的命,讓他只受些許淺薄的皮肉之傷。
刀尖插/入胸膛分毫,血液滲出,染紅衣衫。
徐讓歡毫無反抗的念頭,痛苦的笑著。
似乎在笑,又似乎是在流淚。
「夫人難道,只是想取孤的性命嗎?」長睫毛垂落下來,男人喃喃自語。
薛均安沒聽清他的話,微微蹙眉。
而就在她準備再次把刀拔出,重新刺穿男人心臟之時,徐讓歡陡然間抬眼,自己將刀拔出心口,丟在一旁。
他仿佛一個沒事人一樣,淡漠起身。
也是,如今他修為頗深,這點小傷的確奈不了他何。
漆黑的眸子盯了她很久,徐讓歡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終於沒有說,朝外喊道,「來人,給孤把皇后關進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