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屋內再次安靜下來。
雲曦自幼飽讀詩書,雖說是被逼無奈,但照理而言,她自然知曉此事與丫鬟們無關。
可她有氣沒處撒,只能在窩裡橫。
於是,雲曦抿嘴皺眉,一瞬不瞬盯著丫鬟們的背影,大叫,「說話!」
丫鬟們還是沒說話。
「再不說話,信不信我讓父親,東方青帝出來治你們?」雲曦呵道。
她搬出威名遠揚的青帝,丫鬟們手中動作一頓,咽咽口水,「仙、仙子您消消氣。其實這都是青帝的意思……」
青帝怕女兒胡鬧,索性懇請天帝斷了女兒監視未來夫君的念頭。
語畢,雲曦先是一愣,而後將最後一個完好如初的花瓶抱起,重重砸在地上,「滾!」
「都給我滾!」
「是、是。」丫鬟們作鳥獸散。
*
「咯吱」一聲,門打開的那一秒,妧妧的手還愣在門板上。
四目相對,皆是一愣,妧妧緘默一瞬,透過無數丫鬟的肩,直直看著雲曦,「雲曦仙子,小的偶然撿到了您不小心掉落的絲帶,特意前來歸還。」
說完,她低下了頭。
丫鬟們見來了替罪羊,紛紛離開這是非之地。
雲曦大抵也察覺到絲帶消失,失而復得叫她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只一秒,又黯淡下去。
雲曦疾步走過來,接過女人手中的絲帶,綁回腰間,「你是方才望夷殿的那個?」
「是。」妧妧說。
門沒有關,妧妧默認為是准許她踏入寢宮的意思。
「誰的人?」雲曦又問。
「回仙子的話,我是清汀道長的門徒。」妧妧回答。
雲曦系好絲帶,居高臨下看著妧妧的身影,「抬起頭來。」
「是。」妧妧奉命抬頭。
雲曦豎起五指,觸及妧妧眉心。
十幾又或者是幾十秒,確認妧妧沒說謊後,這才對她放下戒備。
雲曦走到桌邊坐下。
方才教訓丫鬟教訓得她嗓子都啞了,端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潤喉。
辛辣的感覺入喉,實屬妙哉。
妧妧沒說話。
雲曦忽然摸上絲帶,「不妨告訴你,這絲帶是青帝特意命人為我制的,別看它平平無奇,威力難以預估。青帝做來叫我防身用,有備無患。」
「防身?」妧妧問,「可是因為魔界來擾?」
話音落下,她警覺的察覺到雲曦的神色一變。
而後空氣靜了片刻。
雲曦緩慢的挑了下眉,「你知曉魔界來擾之事?」
妧妧沒說話,表示默認。
「怪了,照理說,女眷是不應該知道此事的。」雲曦說。
雲曦雙手撐頭,慢條斯理,「罷了,既然你知道,我便同你說了。」
「據可靠消息,後日戌時魔界就會率兵前來攻打我族。青帝和天帝現在估計正忙著張羅此事。」雲曦說。
聞言,妧妧心中「咯噔」一下,頓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後日戌時,率領妖魔的統帥,會不會是徐讓歡那張熟悉的臉?
同一屋檐下,二人同床異夢。
雲曦有氣無力盯著面前的酒杯發呆,時而慷慨激昂,「若不是仙君下凡歷劫,他魔界怎敢肆意出兵!」
時而情緒低落,「歷劫也就算了,歷的竟還是情劫……」
時而殺意漸起,「那個長相醜陋的女子若是……若是落到我手裡!我定要扒了她三層皮!」
在妧妧想像中,仙娥都是仙氣飄飄、溫柔可人的。
很難想像真正仙子竟與尋常人無異。
雲曦今天也是氣過頭了,這廂才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失態。
想起還有旁人,雲曦轉過身來,看著妧妧,「對了,你說你是清汀那老頭的門徒?他的門徒寥寥無幾,屈指可數。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妧妧如實稟告,「回仙子的話,這些時日我都在執行清汀道長交代的任務,人不在天界。」
「哦。」雲曦沒有認真聽她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妧妧。」
「誰問你乳名了?」雲曦露出古怪的表情。
妧妧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雲曦懶得追究,「算了算了,無所謂,跟清汀說一聲,即日起,你到我雲曦仙子的宮裡來,做我的丫鬟,沒問題吧?」
妧妧還沒回答,雲曦又說,「作為我的新丫鬟,我正好有要事吩咐你。」
*
雲曦樣貌出眾,身姿窈窕,即使是在天界,也稱得上數一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