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只是站在那裡,一字未說,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對面的裴清岐已然接受不了,宛如精神分裂一般,上一秒卑微質問,下一秒低賤哀求。
這還是眾仙們頭一次看見高高在上的仙君低聲下氣祈求的模樣,仙君語出驚人,眾天官禁不住面面相覷,瞠目結舌,眼神交流詢問這婚事到底是辦是不辦。
說完,裴清岐像初次相遇那般,頂著謫仙般的容貌,溫柔著向她伸手,「跟我走。」
「妧妧。跟我走。」裴清岐重複。
蓋頭下,妧妧看著男人的手,腦中又冒出奇怪的想法——
無所謂,他們誰娶你都無所謂,反正,你只是想利用他們而已,不是嗎?既然裴清岐那樣執著,你便嫁給他好了,嫁給他,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將所有酷刑都在他身上試個遍,將他折磨的不成人形,骨肉模糊。
這般想著,妧妧鬼迷心竅般緩慢朝他伸出手,可就在即將觸及男人掌心的那一秒,妧妧攔住自己的左手,奮力搖頭,清空心中雜念。
不行。
不行!
她沒法兒嫁給裴清岐。她對他沒有愛,只有恨!
女人一把掀開自己的蓋頭,仰頭,看著裴清岐的眼睛,四目相對,她表現得好像一個第一次和他見面的陌生人,言辭語調都格外生分,「仙君說笑了,今日是我和阿泠的大喜之日,還請仙君不要妨礙才是。」
「你覺得我在妨礙你?」裴清岐看著她的眼睛,一頓,苦笑,「你覺得我在妨礙你。」
木訥的說完這兩句話,裴清岐突然失心瘋般大笑起來。
那笑容癲狂至極,尖銳刺耳又陰沉可怖。
這一秒,烏浩宮內無一人敢說話。
待到裴清岐笑夠了,他又換上一副陰冷的神情,眾目睽睽之下,男人一步一頓,登上本該由天帝坐的主位。
裴清岐漫不經心翹起腿,一瞬不瞬盯著妧妧的眼睛,「本仙君今日便在這裡,我看誰敢繼續婚禮。」
四目相對,妧妧沉默。
一時間,婚事就此陷入僵局。無論清汀或其他什麼人來勸都無濟於事。
最終,婚禮並未順利進行到結尾,而是以鬧劇收場。
這件事沸沸揚揚,鬧得不算小,很快便傳到玉清宮中。
聽到消息的時候,雲曦恰巧在為自己束髮,聞言後的第一反應先是吃驚,而後是憤怒。
她一把將梳子砸在地上,從梳妝鏡前起身,咬牙切齒指著丫鬟的鼻子,「你說什麼?」
「回、回仙子的話,奴婢也是聽說……聽說仙君大鬧裴泠和妧妧的婚禮,還去搶親了……」
一陣天旋地轉,雲曦重重坐回椅子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陡然間笑了,笑得眉飛色舞,令人不適。
好啊,區區一個黃毛丫鬟竟敢將我耍得團團轉?
好。
如此甚好。
我倒要讓你看看,究竟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
婚事一朝被攪黃,妧妧收拾完慘劇,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玉清宮。
她回去已是傍晚,預料到玉清宮內無人等她吃晚飯,卻怎麼也沒預料到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回來。
夕陽將落未落,泛起黃紫交雜的顏色,絢爛無比。
妧妧一步一頓玉清宮門口,方才被天際之美晃神,現如今是被眼前之景嚇到。
只見,從門口進去的那條路上密密麻麻,鋪滿了零碎的玻璃渣子。
玻璃渣的兩邊站滿守衛,個個面無表情,被燭光照得陰森怪異。
而順著玻璃渣和守衛們的盡頭望去,雲曦就坐在裡屋正對的地方,等候已久。
看著眼前架勢,妧妧心中「咯噔」一聲,不難猜出雲曦想對她做什麼。
不過,雲曦怕她裝傻,見她來了,還是忍不住貼心叮囑,「喲,」
雲曦放下手中的茶杯,溫柔的笑看她,「這不是……在凡間悄然奪走仙君芳心的女子嗎?像以前那樣偷偷躲在仙君身後享福便是了,這麼晚了還特意光臨我玉清宮作甚?」
她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倒是和裴清岐如出一轍。妧妧默默想。
「回雲曦仙子的話,奴婢並非有意隱瞞,還請雲曦仙子責罰。」妧妧低下頭。
「你還真乖呀。」雲曦眯了眯眼睛,「在凡間,你就是靠著裝乖勾/引仙君的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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