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岐沒有說話。
幾十秒後,他聽見遲非妧輕輕笑了,「先逃出這兒再說吧。」
聲音太小,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了。
*
他本是有方法可以帶她逃出去的。
是啊,裴清岐,堂堂仙君,怎會逃不出他遲浸月圈下的牢籠?
多虧了這孩子,讓我擁有得天獨厚的法術。
「好!」遲浸月半俯著身,看著玻璃罐中泡在褐色液體中的無頭男嬰,笑眯眯,合不攏嘴,「如此一來,甚好!」
和霖已經死透了,整個人冰冰涼涼,散發出一股微弱的惡臭。
將手伸入特質防腐液體中,手背輕輕划過孩子的臉,遲浸月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好!
「實在是太好了,你簡直是上天賜給我魔界的寶物,有了你,還怕滅不了天族那群畜生不成?」這般想著,遲浸月肆意張狂的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叫人聽了難受的緊。
他笑了很久,仿佛在同相伴多年的老友說話,「和霖,你且先在這器皿裡帶著,假以時日,本座定會與你合二為一,不辜負你的期望。」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擦了擦手指,居高臨下看著和霖,笑,「現在,就讓本座去見見你的父親母親吧?看看他們有沒有為你懷上弟弟。」
不過,來到地牢後,眼前光景就叫他沒那麼開心了。
「昔日甜蜜到共行夫妻之事的二人,怎得如今變得如此生分?」遲浸月踏入地牢的第一秒,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虧他還以為這二人會給他再造個和霖出來,誰曾想,這二人宛如不曾相識一般,座位離得八丈遠。
遲浸月鼻腔中發出一聲不滿的悶哼,而後背著手,走進來,入眸第二眼,他看見的是裴清岐破陣的痕跡,不過顯然都失敗了,這下,遲浸月面上的表情才緩和一些,輕蔑一笑,睨著裴清岐做無用功,「咱們仙君大人,看來也沒少碰壁。想必已經見識到那男嬰的威力了吧?」
「不如……本座給你個更好的選擇?」遲浸月挑了下眉。
可惜,從遲浸月進門的這一秒,裴清岐便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反倒是遲非妧沉不住氣,她惡狠狠瞪著遲浸月,恨不得衝上去掐住遲浸月的脖子,叫他把和霖吐出來,無奈身子虛弱,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就重新跌坐了回去。
遲浸月看著妧妧一系列滑稽的動作,忍不住笑出聲,「誒呀,想不到這世上唯一一個與本座有血緣關係的侄女兒,竟是如此憎恨本座?」
女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肩膀因胸腔中過分的怒火而劇烈抖動,遲非妧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遲浸月的脖子。
見不得遲浸月占上風,更見不得妧妧急火攻心,裴清岐這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著仰頭看遲浸月,「魔君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哦——」
「可惜,讓魔君失望了。」裴清岐粲然一笑,「沒人為魔君造出第二個和霖。」
此話一出,遲浸月的臉色一沉,而後假裝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走到二人中間的位置上坐下,慢條斯理,「不急。」
遲浸月理了理身前的衣擺,重拾剛才的話題,「對了,仙君還沒回答本座的問題,看來仙君靠一己之力是逃不出本座布下的陣法了,需不需要本座為你指條明路?」
裴清岐保持最後一絲體面,「願聽其詳。」
這一個瞬間,他似乎對妧妧之前的問題有所感悟。
和霖的死,他難不難過?
應該是難過的。
因為他和她一樣,都想殺了遲浸月。
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遲浸月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一字一頓,吐出兩個字,「跪下。」
他看著裴清岐的眼睛,眼底笑意愈發猖狂,「給本座跪下,俯首稱臣,像一隻狗一樣,汪汪叫,本座便放你們二人離開,如何?」
薄薄的內雙一翻,裴清岐沒有說話,他全當遲浸月在狗叫,完全沒放在心上,繼續破陣。
可遲浸月顯然掌握了裴清岐的弱點,直接轉向妧妧,「喂,你就對你的親舅舅這個態度?」
看著遲非妧充滿敵意的眼神,遲浸月嗤之以鼻,一邊輕蔑的笑著,一邊居高臨下靠近窩在牆角的女人。
「你別動她。」裴清岐盯著遲浸月。
遲浸月裝沒聽見,這裡是魔族地界,他隨意一指,便叫裴清岐畫地為牢,定在原處。
解決了裴清岐這個麻煩,遲浸月站在遲非妧面前,俯下/身,粗糙的指腹捻起幾縷她的髮絲,嘲笑她,諷刺她,「嘖,還記得你當初剛來魔界的樣子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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