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劍,為著你將我三師弟從小當狗養。」
「第二劍,為著你間接害死他好朋友阿喜一家。」
「第三劍,為著你殘害無辜,以十萬生魂煉製招魂幡。」
「第四劍……」
寒光四射間,血煞老祖慘叫連連,四肢盡被銜霜劍卸下。
他渾身是血,又痛又怒:「第四劍為何?!」
我收劍入鞘,蹙了蹙眉:「這第四劍,就為著你丑到我了,卻沒有自知之明。」
氣得七竅生煙的血煞老祖,最終被三師弟拖走去漚了花肥,連散落的胳膊和腿都一併撿走。
據說須彌芥子空間裡有一株午夜魔蘭,以人血肉為養分,三師弟原本遺憾沒機會種來試試,如今有了現成的肥料,連續幾天嘴角都翹著。
血煞老祖一去不返的事,很快在九州傳開。
時隔百年,落霞宗這個名字,再次傳到九州各大宗門耳中。
午夜魔蘭破土的那天,無量大師登門了。
他感受著四周充沛的靈氣,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如此靈氣,便是九州公認靈氣最濃郁的琅嬛秘境,比之貴宗都遠遠不如,有此靈氣,落霞宗興盛之勢已定。」
我笑了笑,並沒接話。
無量大師是來做說客的,他希望我能出手鎮壓魔淵。
「如今魔淵黑霧曼延,整個九州都陷入危難,流風、回雪兩位劍主半路折戟,各大宗門人人自危,還望劍主不計前嫌,慨然出手,整個九州正道都會銘記劍主恩澤。」
我挑了挑眉:「他們既然如此畏懼黑霧,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讓我高興,又讓他們免於黑霧困擾。」
無量大師面露欣喜:「劍主請講。」
我微微一笑:「只要各大宗門的宗主加入落霞宗做弟子,我保證他們日後不會受到黑霧侵擾。」
無量大師額頭冒汗:「劍主說笑了。」
我盯著他額頭的汗珠,笑了:「大師錯了,我早就不是什麼劍主,我是落霞宗的大師姐。」
無量大師腳步沉重地離開了。
沒過幾日,合歡宗主的香車鸞駕上門了。
二師妹有些忐忑地縮在我身後,她並不想跟曾經的師尊對上。
合歡宗主是邪道修為最高的大能,幾百年前便到了煉虛境,她本可以御空飛行彰顯實力,卻將鸞駕穩穩地停在宗門前。
腕系金鈴,雲髻高挽,雪膚花貌。
這位傳聞中手段狠辣的邪道大能,是個看不出年紀、風情萬種的大美人。
她打量我片刻,忽地嫣然一笑,若牡丹初綻:「沅沅,還不跪下。」
聲音並不怎麼嚴厲,反而透著一股特別的韻律,每一聲都撥在人的心弦上。
沅沅一驚,神色還錯愕著,雙膝已經不由自主地軟下去。
我挑了挑眉。
合歡宗主輕聲曼語,閉口不提二師妹殺徒叛宗之事:「沅沅,你師妹離宗多年,我甚是想念,當初瞧著你穩重,便讓你把她請回來,師徒兩個敘敘舊,誰讓你大動干戈,在外面打著我的名號耀武揚威?還差點誤傷落霞宗的道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指使你,去跟落霞宗結仇呢。」
「你是聽不懂『請』字是什麼意思麼?既聽不懂話,這雙耳朵也不必要了。」
沅沅臉上血色盡褪,恨恨地看了二師妹一眼,咬住下唇,抬手間一道寒光。
一聲悶哼後,一隻小巧的耳朵啪唧落在地上,玉白耳垂上的明月璫還在微微搖晃。
沅沅不顧半邊臉上的鮮血淋漓,俯首磕頭:「沅沅知錯,望師尊見諒,望師妹見諒。」
合歡宗主眼風未掃,手腕一翻,掌心裡多出一方造型古樸的銅鏡:「小徒不知分寸,險些傷了我與落霞宗的和氣,還連累扶搖道友流亡百年,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聽聞道友正重建宗門,我便為道友送上一方賀禮。」
「此鏡乃七世輪迴鏡,是我早年在酆都鬼城的秘境中所得,雖是邪宗魔器,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先天靈寶,用來磨礪心性、淬鍊神魂再好不過。」
「道友替我除了血煞那個討人厭的東西,如今他那大荒澤也成了我合歡宗的地盤,只是那地方現下糟亂不堪,待我把一切收拾妥當,再請扶搖道友去西極島做客。」
合歡宗主來的時候浩浩蕩蕩、殺氣騰騰,走的時候客客氣氣、溫言細語。
直接驚掉九州正道各宗的下巴。
尤其當合歡宗主公然嘲笑劍宗有眼無珠,居然為一個尚未長成的回雪劍主,而將如今真正的九州第一人逐出山門時,不少人的心思活絡起來。
不斷有人開始提及我當年僅憑一人一劍,就成功鎮壓魔淵百年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