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州好歹是忠良之後,又不是天生反骨。林沖在被高俅逼上梁山前,也只想安安穩穩,做個朝廷的總教頭。
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會走到反叛這條路的。
壞就壞在這條導火索。
只要她及時掐滅火星,不讓火藥庫引爆,還能有得玩!
「段小將軍,你們不方便進宮,不還有我嗎?」嚴晚螢厚著臉皮毛遂自薦,營造出一種「別客氣,咱兒都自己人」的氛圍。
「你?」段清州差點岔氣,嘲諷味兒更是一下子沒憋住。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是啊。如今要救葛將軍全家,需要兩步同時走,」她生怕段清州打斷自己,語速變得奇快,「一方面我進宮拖住父皇,不讓他立即處決葛家;另一方面,你立刻調查此事,找出線索,還葛將軍清白。」
能和平解決的事,幹嘛非得訴諸武力嘛。
段清州猶疑了片刻,望向她的眸光浮浮沉沉,明暗不定。
立即舉事,實在是倉促,凶多吉少。
況且此事本就是某些人的陷阱,他們被迫踩進去,只怕正中敵人下懷。
他並不喜歡戰爭。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推翻政權的內戰。如果說邊境保衛戰是不得已而為之,那麼為了爭奪權力挑起的戰爭,完全就是在造孽。
田地荒蕪,內耗嚴重,物資緊缺,餓殍千里……墨城那地獄般的情景,將一遍又一遍地在世間上演。
唯一的問題是,能信她麼?
段清州玩味的眼神迅速掃過這位舉止怪異的公主。她一手拉緊大氅,另一手半握著拳,像又要做什麼賭咒發誓似的。
「那就,有勞公主費心。」
神使鬼差地,他答應了。
無比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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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州今晚良好的態度,還有他最後的鬆口,對嚴晚螢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利好消息。
多日的舔狗、啊呸,示好終於有了正面反饋。她很有可能就這麼阻止了一場浩劫。
她瞬間像喝了紅牛、吃了士力架、嚼了邁炫,連隨行的宮女嬤嬤們都沒功夫帶,直接輕車簡從,鞭打著馬匹往皇宮狂奔。
「問到榮花姑姑了嗎?」嚴晚螢一面踩著腳踏下馬,一面詢問旁邊躬身迎上來的金緣。
金緣是聽了她的吩咐,先行騎馬回宮打探消息的。
「問到了。榮花姑姑說,皇上在皇后娘娘處用了晚膳,本來已經預備歇下了,聽說此事十分震怒。連夜派人抓了葛將軍一家老小,在軒居堂審問。」
軒居堂是燕帝在後宮的書房,緊急的時候,也會在此處接見大臣。
倒是方便她闖過去。
理由就……臨場發揮吧。
國之祥瑞是不能用了,這是給段清州捏的人設。
要不然就說他們一家守護著龍脈,殺不得;或者他們一家在戍守南方的時候發現了絕世寶藏的線索,必須留一留。
嚴晚螢換乘上攆轎,正在大開腦洞,旁邊的金緣表現得欲言又止。
這是在等待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啊。
「還有何事麼?」
「回稟公主,您叫我們盯著尚宮局那邊,剛剛得報,純陽之子已經有眉目了。」
呵呵,真快啊。戶部管錢不行,賑災不行,查戶口倒是第一名。
「是哪家的孩子?」
金緣埋了一下頭:「好巧不巧,正是葛將軍的獨子——葛翼。」
啥?
他們家今年是犯太歲嗎,咋那麼多破事!
不對不對,應該是擋了什麼人的道,這才接二連三地遭到陷害。
但是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既然已經用「反詩」的事情將葛家一窩端了,那還有必要再製造出一起「純陽之子」祭天事件嗎?
「反詩」的事情明顯發酵快,一個不好就是滅九族,而且是斬立決那種,連葛將軍手下的小將領們都跑不掉;
但「純陽之子」,事情進展緩慢,前面鋪墊了一大堆變態殺人事件、聖女神啟、戶部查閱,後面還需要到禮部「備案」、準備祭天儀式等,到頭來只死十歲的葛翼一人。
怎麼看都很違和吧。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反詩」事件的幕後黑手,和「純陽之子」事件的幕後黑手不是同一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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