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州,你自己也知道我們的盟約。再多,就越線了。你要再起這樣的心思,我就直接把『和離書』扔到官府去!」
她沒法給他希望。
即使心已經偏航,但只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一切都能忘卻。
所以段清州,你為什麼要說出口,為什麼要窮追不捨,又為什麼不再收回了?
「公主還是一樣地狠心呢。」
他的樣子十分動搖,酸澀一笑,終於默默地放開了那隻手。
嚴晚螢愣了一刻,終究還是彎腰,三兩步跳下馬車。
他心間鈍鈍地痛,好像被人拿刀子破開了。一刀一刀,深入肋骨。早已經下肚的酒,好像又烈了起來,在腹中滾燙又灼熱地翻湧。
除了親眼目睹父親母親自戕的那刻,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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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水華居。
溫雅賢輕撫過桌上的一排錦盒。
錦盒的蓋子開著,裡面的物件一覽無餘。華服、珠翠、古董、脂粉……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還有這裡——欄杆恨不能用白玉砌,房梁恨不能用黃金鑲,桌椅恨不能用仙桃木……
何等的雅致氣派。
她曾經羨慕山遙表姐那金屋一般華貴的閨房,如今,全都有了。
還有,她心心念念的白玉郎君,正一臉寵溺的笑意:「賢兒你瞧瞧,還缺什麼嗎?我讓悅書置辦去。」
段清州背手立在窗前,臉上笑意淡淡,好看得像天邊的曦光。
他身後的侍從悅書仍是一臉傻裡傻氣。如今看來,垂頭喪氣的,更覺沉悶了。
「不缺什麼,已經很好了。」溫雅賢朱唇淺笑,眼波嘩啦啦地流轉,盡力展現自己的溫柔多情。
不過,也不能顯得自己太沒見識,小家子氣了。
她想了想,指著牆上的《秋荷殘香圖》道:「那幅畫……運筆單薄、意境不佳,跟屋子的陳設不搭呢。駙馬若是能幫賢兒換一幅名家畫作,賢兒便更歡喜了。」
段清州的笑容僵了一瞬:「行。」
呵呵,那運筆單薄、意境不佳的《秋荷殘香圖》,是·他·畫·的。
他臉上仍舊掛著柔和的微笑,緩緩走近。而後揮揮手,屏退左右。
溫雅賢的臉「刷」地紅了,心撲通撲通狂跳。
怎麼辦,怎麼辦……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之快。
無妨無妨,來之前她已經好好地習過房中術了。只要她好好拿捏住,段清州應該不會發現她是第一次。
「賢兒可否幫我一個忙?」
段清州突然坐到她旁邊的矮凳上,笑容掠過一抹戲謔,頃刻間消逝。
「啊?」她停下手上的小動作,按住了腰間欲松的衣帶,尷尬地撩了撩髮絲,「駙、駙馬請講,賢兒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段清州點點頭,立刻從袖中掏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書,上門有紅色的印戳。
溫雅賢有片刻疑惑,接過來一看,立馬喜出望外:「和離書?!」
「是,清州與公主,很快便要和離了。」段清州面色無虞,指尖微微敲擊了一下桌面。
駙馬和公主果然沒有半點情分,都已經備好和離書了。那她只要穩穩地牽住郎君的情,再搶先生出一個長子來……
將來,就不止是侍妾了。
「公主那裡也有一份,應該在玉漱苑的寢殿裡。她不願與我和離,於是把那一份藏起來了,」段清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想把公主那份偷拿出來。」
溫雅賢睜著懵懂的雙眼:「可是……和離書只要簽字畫押、印戳齊全,上報官府即可。駙馬已經有這一份了,何必再打另一份的主意?」
段清州摸摸下巴,沉吟道:「其實,我與公主約定的和離期限是兩年後。但是自從我遇到了賢兒,便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她聽到這裡,含羞地低了頭。
「公主承諾,和離後會分我一半的財物和房契。約定是寫在這封契書上的,」他說著話,把另一張紙拿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若不是因為害怕和親,公主萬不肯與我簽這個。」
什麼,分一半?
那位富可敵國,嫁妝抬了整整一條街的三公主!
溫雅賢只覺得心中雀躍,滿身的血都在上涌:「駙馬的意思,是要我幫忙偷那封和離書?」
段清州道:「公主現下忌憚著我,都不許我踏入玉漱苑半步。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姬妾,需要每日向公主問安,玉漱苑的人自不會攔你。」
溫雅賢還是心有戚戚:「我、我,人生地不熟的……」
「就是要不熟才好。公主每日辰時三刻,必去藍翔書院或朱雀樓巡查。你只要裝作不知,趁那時往玉漱苑請安,便有機會下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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