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少爺的脾性,狠厲又絕情, 從來就不是什麼善人。
然而段清州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默默地放下碎茶碗,自嘲地笑笑。
「你們是不是覺得, 我段清州不知從何時起, 竟然變得如此可笑, 非要強求這一段緣。」
譚貴和悅書嚇得瘋狂搖頭。
「她心裡明明毫不在意我, 我卻絞盡腦汁、窮盡所有辦法想把她留下……」
哪怕是多一日也好,總能把她的心焐得暖一分。
卻是求而不得。
這麼想,他與悅書根本沒什麼分別。悅書至少知道, 溫雅賢的心掛在誰身上;他卻不知道, 螢兒的心到底在哪裡……
她總是這般跳脫,又好像在顧慮著什麼。
明明覺得他們之間親近了不少,然而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又決絕如斯, 拒人於千里之外。
譚貴是嘴笨拙舌的人,不敢開口搭話。悅書就更不敢了, 生怕自己方才的無禮舉動被遷怒, 直接成為段清州的槍下亡魂。
正在此時, 外頭有人敲門, 稟報導:「駙馬, 曹公子來了。」
來得好, 來得好!不然還不知道這難受的氣氛要怎麼熬過去。
悅書終於感覺面門鬆快了, 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嘴上疑惑道:「他來幹什麼?」
段清州抬手掐了掐鼻樑, 咽下苦澀,緩緩道:「我叫他來的。」
不管她的心在哪裡,曹子戚總歸是個麻煩,要把他儘快排除才行。
日子拖得越久,變越要生出變數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靜默抬眼,揚聲道:「讓子戚進來。」
譚貴和悅書還在原地發愣,便聽段清州道:「你們倆先退下,我與子戚有話要談。」
悅書如臨大赦,趕緊行禮告退。
二人接連出了書房,反身將門扉輕輕關好。走出迴廊之時,與溫潤謙謙的曹子戚擦肩而過,不禁多瞧了兩眼。
悅書嘆口氣,側過臉,悄聲對譚貴道:「唉,我們家駙馬哪點比他差了?真不知公主是怎麼想的……」
譚貴低聲嘆道:「大抵就差在這舊情上。」
舊情。
滿京城都知道,當年三公主對這位小侯爺芳心暗許,做過多少出格的事。
終究還是討了小侯爺的厭,寧願死也不娶她,成了笑柄。
卻沒想到如今造化弄人,竟還朝夕相對了。
大約人對求而不得之物,都會倍加執念,不肯輕易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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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戚,你來了,」段清州強打起笑意,指著他對面的椅子,「快坐。」
曹子戚朝著他彬彬有禮地作揖,緩緩落座。
段清州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檀香木的案幾,笑容疏離而客氣:「上月,你從匪徒手裡救了我家公主,清州還未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呢。」
「駙馬當時不是已經謝過了麼。」
曹子戚也是淡淡的,聽到他口中無比刻意的「我家公主」,微微皺眉。
「那不過是口頭道謝,未免顯得太沒有誠意,」段清州輕笑道,「這幾日我好好地考慮過了,必須要為你做些什麼,否則我心中難安。」
為他做些什麼?
曹子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疑道:「駙馬的意思是?」
他如今什麼也不缺。
母親和嫂嫂劉氏都安頓好了。他受公主之託,在報館做事,倒是比以前當富貴閒人瀏陽候的時候,有意思多了。
而且,每日都能夠見到她。
段清州目光灼灼,盯著他的眼睛開口道:「你的兄長曹廉是冤枉的。你想不想為他沉冤昭雪,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爵位?」
曹子戚一怔。
沉冤昭雪……
原來兄長真是被人陷害的?
他就知道,兄長雖然行事放縱了些,卻萬萬不可能做出巧立帳目、盜賣軍需的勾當。
曹子戚努力地沉住氣:「駙馬可有依據?」
「西南軍餉貪墨案,」段清州提到這個案子,不由地頓了頓,「你還記得我上山剿的匪徒麼,我在他們落草的後山找到了軍餉和部分物資。私庫里有來歷不明的銀子,據匪徒們交代,這是替兵部和戶部的某些人私藏的贓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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