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車去了阮星河發現那株植物的沙灘。
在開車途中阮星河還問了邵琅一些問題。
「成為哨兵是什麼感覺?」
邵琅回想起了他被陳雪竹注射催化劑的那個晚上,他能感受到渾身的燥熱。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聽力視力嗅覺好像被無限放大, 他能聽到窗外細小的昆蟲叫聲還能看到幾十米開外的東西。
除此之外就是因為五感太靈敏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大腦處理不過來而煩躁頭痛。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問這個幹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普羅塔星的「變異獸」危機可能……不是自然發生的?」
阮星河租了一輛車,他開車,邵琅坐在副駕駛,后座坐著剩下的三個人。
邵琅看了一眼內後視鏡,正好和顧流年對視上。
他們都在很認真聽阮星河說話。
直覺告訴他們阮星河接下來說的話應該非常重要。
邵琅皺著眉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上次和我說「變異獸」生長的條件是礦石,植物形態的生長確實需要少量的礦石微量元素,但這並不是一個被廣泛應用的生長養料,所以我猜測「變異獸種子」可能是被人工培育出來的。」
阮星河的話讓邵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他們豈不是就像被隨意玩弄的螻蟻一樣。
「況且……」阮星河舔了舔嘴唇繼續說:「我查到之前普羅塔星註冊在星際聯盟的資料,普羅塔星是靠開採本星球的礦石發展重工業發展起來的。」
他這些話無疑是佐證了阮星河的猜想。
邵琅嘆了口氣望向車窗外逐漸逼近的蔚藍色大海,他的頭正在一抽一抽的疼,他察覺到應該是精神海的問題。
他垂下頭捻了一下正在發抖的手指。
不知道沈言宙現在怎麼樣了……
實驗艙里的沈言宙緊閉雙眼,額頭上布滿冷汗,頭髮被汗水打濕,他蜷縮著手指,手臂上青筋暴起。
「數據怎麼樣?」
實驗艙旁邊站著幾個穿著白衣服的星際聯盟工作人員。
其中一個站在一個瑩藍色的顯示屏旁邊,上面是正在瘋狂變化上躥下跳的綠顏色折線圖。
他嘆了口氣,「很差,他的精神力正在極速下降。」
實驗艙里的沈言宙狀態就像這些數據一樣差。
「想其他辦法。」
「是。」
白蕊蕊和沈平之站在實驗室外,她已經淚流滿面了,沈平之把她摟緊懷裡。
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比他們自己受苦還要痛苦一百一萬倍。
看到有人出來沈平之連忙問:「小王,情況怎麼樣了?」
那個被叫做小王的人搖了搖頭,「他體內那隻「變異獸」實力很強,而且這麼長時間已經和沈先生的精神海幾乎融為一體了,很難處理。」
白蕊蕊聽著他的話把頭往沈平之的頸窩裡更深地埋了埋。
沈平之拍拍她的後背,但這樣的安撫並沒有起什麼很大的作用。
如果白蕊蕊提前知道那次帶沈言宙回娘家會讓他掉進裂縫而「變異獸」會進入他的精神海寄居這麼久。
那她說什麼也不會帶沈言宙去普羅塔星。
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懷胎十月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捧在手心裡怕掉了的寶貝。
而沈言宙現在正在實驗艙內承受與「變異獸」分離的痛苦。
她什麼也做不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上次沈言宙來星際聯盟做檢查他就已經有察覺到自己出了問題。
他在進實驗艙之前告訴過實驗人員不管檢查出什麼事情都只能告訴他本人,其他人不要說。
在醒過來看到邵琅的時候他仍不後悔自己這個決定。
邵琅最好什麼也不要知道。
只不過在沈平之的逼問下沈言宙還是把什麼都告訴他爸媽了。
沈平之和白蕊蕊要求他回伊卡洛斯星的星際聯盟尋找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沈言宙在最後的期限才趕回了伊卡洛斯星。
他那段時間的粘人程度和最後一晚在床上的反常,邵琅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但也沒詢問沈言宙任何事情。
小王繼續說:「他之前身體裡的「變異獸」沒被發現可能是因為對方缺少對礦石的接觸。」
白蕊蕊抬頭和沈平之對視一眼,他們都想到了之前沈言宙戴在耳朵上的那個長方形礦石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