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覺得很煩。
現在倒是看開了,覺得無所謂。
「你知道的,人都是會長大的。」謝明道。「人長大了,心態就會變。」
以前覺得很煩人的事情,到如今,也只會一笑置之而已。
謝明覺得坐著累,乾脆躺下了:「那你呢?你為何變化這麼大?」
簡君的變化和長大與否關係並不大,他的變化並不體現在認知上,而是體現在性格上。
曾經有人花萬金想買簡君的一笑,但被簡君幾劍砍得連東南西北都找不著。
他總是很木。
「我遇到了一個人。」
好半天,簡君緩緩開口:「一個徹徹底底改變我的人。」
他又想到了那個總是在他耳邊上嘰嘰喳喳的人
把謝明聽得頓了頓。
像是高嶺之花被拉下凡塵。
謝明不便再多說,只是拿著酒壺和簡君的碰了碰,又仰頭慣了一大口。
他忽地覺得有些壓抑,那種昔日死對頭忽然變了模樣和自己也沒好哪去的落差感。
他只是無比清晰地感覺自己還活著。
「你呢?你同你那徒弟如何?」簡君盯著謝明,「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一點觸動都沒有?」
把謝明聽得又坐了起來:「什麼意思?你好像很了解?」
簡君微愣,但看著謝明詫異的眼神,頓時又了解過來。
是啊。
言翊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謝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如何能得知?
「我那時為了修煉去往了極寒之地,趕回之時,你已命隕。」簡君揮手布了個隔音陣,緩緩道:「只剩言翊在屍堆里尋你。」
該如何形容那時的場景呢?
酷暑八月,漫山飛雪。
明明還未進入清淨山,便已經被那股生造出來的寒意凍得連飛都飛不穩。
那裡幾乎一片狼藉,堆屍成山。
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對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和十五歲還未及冠的孩子大肆絞殺,簡君不能理解。
他落了劍,盯著這屍海,不可置信之時,在那屍堆里看到了一個踉踉蹌蹌行走著的孩子。
那是言翊,是謝明唯一的徒弟。
他穿得很是單薄,這個時候因為寒冷眼睫上都覆上了一層霜。
但他還是在……在撐著一口氣,邊哭邊在那屍堆里尋找謝明的屍體。
他太小了,又虛弱,翻開某具身體確認是不是謝明之時,甚至需要拿背去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