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若是要殺人, 決計不會採取如此殘忍的手段。
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那婦人看到的不是落仙仙本人。
二是那婦人誇大其詞,甚至是想隱瞞些什麼。
謝明更覺得是後者。
他還沒忘記之前那些人互相看向對方時閃躲的眼神。
而且這婦人竟被嚇到如此模樣, 說明膽子並不大,她既然在落書巷附近便聞到了血腥味且周圍黑氣遍布,這個時候定然不敢靠近。
除非她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去做。
「落仙仙如今在哪裡?」言翊皺眉,上前問道。
他這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再加之手上那把落雪氣度不凡,便已經將修煉之人四個人寫在了臉上。
那婦人粗喘著氣,顫顫巍巍,結結巴巴地答:「在、在落書巷,約、約莫是……暈、暈過去了。」
聽得謝明笑一聲:「你放才不是說她拿刀砍人嗎?」
那婦人一哽,自覺說錯話,連忙挺著胸,聲音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那她砍完就累暈過去了啊!人的骨頭哪有這麼好砍的!」
「嗯。」謝明點頭,「你又知道人的骨頭不好砍了。」
那婦人冷汗直流,徹底說不出話來。
當真是處處充滿怪異。
而套話點到即止,這婦人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是警惕性很高,若是再接著問,怕是也問不出些什麼。
二人往落書巷那邊趕。
「昨日你為了一己私慾拋下落仙仙就走,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你會不會覺得愧疚?」言翊盯著謝明的臉,問得很事不關己。
「拋下?」謝明重複,「我什麼時候拋下她?不是她自己要留在那裡的嗎?」
他不是很能理解:「而且我是什麼菩薩嗎?她的死活同我有什麼關係?」
這世界上能跟他有關係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言翊。
言翊不說話。
謝明的涼薄實在是恰到好處,邏輯上沒什麼問題。只是能這樣說出這般事不關己的話,多多少少會有些哽人。
論情感的控制,他比不過謝明。
二人這次往落書巷趕,是御劍飛行。
恰如那婦人所說,只是剛靠近這落書巷,血腥味便已經飄進了鼻子裡。
二人降落在一片黑色的霧氣里。
謝明見著言翊收了劍,非常自覺地牽上了言翊的手:「這也太黑了,若是我一不小心和你走散,恐有性命之危。
「……」言翊瞥了他一眼,語氣生硬,「抓緊。」
謝明又將人的手牽得更緊了一些。
霧氣越靠近落書巷則越深,越深,腥味越重。像是什麼東西在裡面進食,嘴裡嚼的,是人的血肉和內臟。
那婦人應該是在撒謊。
謝明篤定。
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膽子敢進來,光說進來能看到什麼東西,都是純粹的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