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普度寺,廣德寺。
起名總帶著一股超度味兒。
「不記得了。」謝明說,「我甚至不記得我家鄉在哪。」
落仙仙愣了一瞬:「啊?那你——」
「就到這裡休息吧。」言翊出聲打斷,「這隔著一面牆,落姑娘睡那邊,更避風一些。」
他就直挺挺站在那,明明說的話很是替人姑娘著想,但表情很是淡漠。
像是有點不開心。
落仙仙有點莫名其妙,她又看向謝明,正想說點什麼,忽然反應過來——
她如今這站位,似乎和他那表格離得近了一些。
她只能用這個作為言翊忽然不開心的藉口,畢竟在這之前,她甚至連個眼神都未曾給謝明過。
她想不通,撓了撓頭,乖乖去那牆的另外一邊了。
謝明把外衫脫下來墊到地上,他現在其實很多話想說,但這隻隔著堵牆,他說什麼都會被落仙仙聽到。
他將言翊拉下來一起坐下,抓著言翊的手,在他手上寫字。
謝明:「不開心?」
言翊把手抽回來。
他當然不會跟謝明說,剛剛他從那個角落看過去的時候落仙仙像是在他懷裡一樣。
他當然不開心。
他不能說。
所以他只是搖頭,微微張唇但沒發出聲音:「困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謝明倒是看得懂。他坐到外衫最邊緣,朝著言翊拍了拍自己的腿——
便是讓言翊睡到他身上的意思。
言翊雖然很愛整潔乾淨,但也沒什麼潔癖。
是謝明不想讓言翊睡到這般髒亂的地上。
言翊躺了上去。
他們確實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日夜顛倒不說,就連白天都睡不上什麼好覺。
修煉之人也是人。
是人就是要吃飯睡覺的。
腿上的重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言翊對謝明完全不設防,這個時候只是把眼睛閉上了一會就徹底睡著了。
呼吸微弱,溫熱綿長。
謝明把褲子裡的東西撥了個方向。
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這會沒動手動腳已經很克制,但正常的反應還是逃不過。
誰讓言翊的呼吸完全噴在自己腿心裡。
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混帳給惹笑。
初秋的蚊子其實也很多,但有落雪散發的肅殺之氣在,沒什麼蚊蟲敢靠近,
謝明半頜著眼聽初秋的蟬鳴。
比夏天的微弱了一點,但還是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