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謝明想像的什麼穿著婚服不同,這人穿著的,似乎是一層袈裟。
和尚?
謝明下意識反應。
但來不及多想,那人借著牆壁的力量,嘶吼著朝著他直接撲了過來。
砰——
利爪和鐵器撞上的刺撓聲並不好聽,這會一黑一藍兩道光壁狠狠撞在一起,其產生的衝擊力讓三人頭頂的牆上掉了不少的塵土。
謝明眼眸一凝。
不能在這裡打,會導致這座墓塌掉。
言翊顯然也發現了這件事,當即一個反身,接著落雪的撥開與這人的間隙,反手將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還是同之前遇到那些怪物一般,這人身上有著三分人氣,是個不人不妖的怪物。
謝明本來每當一回事,畢竟見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什麼新鮮感了。
來再多也是一樣的。
直到他不經意地朝著那別按著跪在地上的人看去一眼。
就一眼,他幾乎渾身發涼。
若是說只是個和尚,謝明絕對不甚在意。
但若是脖子上有顆黑痣的和尚,謝明能記一輩子。
並無其他的原因。
以往他去天縱山上收妖的時候因為大意不慎受了點傷,在那個滂沱大雨的夜晚,是德良法尊將他帶回寺廟,給他做了碗熱的齋飯吃。
如果說林晚眠只是一個意外,而眼前不人不妖的德良法尊……
許是被人按著很難受又許是單純地出於本能,被按在地上的德良法尊掙扎得十分劇烈,但因為言翊的力量也絕對無法小覷,這會所有的掙扎似乎都成了徒勞。
謝明蹲下來,用手扒開了他臉上的塵土。
在他的印象里,在他遇到德良法尊的時候,這和尚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總愛一邊吃飯一邊說不能吃肉很難受。
那個時候的謝明,還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正經的和尚,因此和他總是有些話可以說。
在他離開那座寺廟的時候,德良還給他了一塊刻著隨心二字的木牌。
被他在不知道哪次的較量中弄丟了。
那個時候還覺得只是個木牌而已,也無甚在意,如今看來,竟是他和德良法尊有過一場相識的最後的證明。
而此刻眼前的德良法尊,蓬頭垢面,赤紅的雙目和毫無意識的嘶吼,哪還有半分之前和藹可親的模樣?
倒顯得自己之前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這一路走來,謝明從未如此清晰得察覺到這場陰謀其實是衝著自己來的實感。
救了自己一命的林晚眠,給他過一碗熱飯吃的德良法尊……
這個世界上,對他有恩的人並不多。
短短半年時間,他被迫重逢了兩個。
「你怎麼了?」言翊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