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扉這才注意到山崖前開闊的落日。
楚宴拉著謝扉坐到一塊山石上, 謝扉坐著, 嘀咕一聲:「這下更像了, 你要不要拍個照?」
楚宴無奈,找了找,摘下謝扉的項鍊,左手繞過謝扉的腰,將自己的左手和謝扉的左手用鐵鏈綁在一起。
「現在你不用擔心了,要是掉下去我倆一個都跑不掉,我爭取墊在下面,為公主殿下博一線生機。」楚宴打趣。
這個姿勢幾乎就是楚宴左手攬著他的腰,謝扉不自在的動了動,「我就是開玩笑...」
「但是我不想你有任何擔心和顧慮,」楚宴看著身側的謝扉,「這裡是我小時候偶然發現的,B市最好的落日觀景點。」
謝扉看著面前耀眼的紅日,「確實很漂亮,跟市裡面的落日完全不同。」
落日的光落在山嶺間山嶺都被照映成橘粉色,還有薄霧在山嶺間環繞,更顯的夢幻。
「山都是粉色的,好漂亮。」謝扉看著遠山說。
「因為光的散射和大氣層的影響,當光線穿過較稀疏的大氣時,會被散射影響,波長短的綠色,藍色和紫色容易被吸收;而長波長的紅橙色光則可以穿透得更遠,所以夕陽和夕陽照映的物體會呈橘紅色或粉紅色。」楚宴說。
雖然楚宴的聲音很溫柔人好聽,但是,「我們倆到底誰浪漫過敏你還分的清嗎?」
他是沒上過高中物理嗎要楚宴在這裡給他科普。
楚宴低笑,謝扉不滿的看著楚宴,他今天那麼奇怪,帶他來又是拜關公又是看日落。
「我剛進入狀態,你要說什麼最好儘快——」
楚宴沒等謝扉說完就傾身吻了下來,不是前幾次謝扉帶著狡黠和挑釁的觸碰,而是實實在在的唇齒相交。
謝扉愣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用還自由的右手去推楚宴的胸膛,卻被楚宴的左手一把抓住,還用牙齒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似是懲罰他的反抗。
謝扉背脊一顫,全身像有細微的電流穿過,漸漸身體放鬆下來,回應楚宴。
等一吻畢,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原來還有大半邊的太陽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夜晚開始降臨。
楚宴和謝扉的額頭對著,兩人都微微喘息。
「這就是我想說的,公主殿下給個機會?」楚宴輕聲問,語氣帶著濃濃的笑意。
謝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向後仰頭,這樣能更清楚的看到楚宴的神情。
「你知道了那件事,真的不介意嗎?」
謝扉盯著楚宴,不想錯過一絲細節。
楚宴也同樣看著謝扉,認真的問:「我應該介意什麼?」
「那不是你的錯,而且你很勇敢,不論是16年前還是現在。」
謝扉看著楚宴,漸漸把頭埋進他的肩窩,過了一會兒,楚宴感覺肩窩上有濕潤的觸感。
楚宴的心揪起,他發現自己見不得謝扉哭,他用手托起謝扉的臉,仔細的擦乾他臉上的淚痕。
「要和我說說以前發生的事嗎?讓我跟你一起分擔。」
「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你已經很勇敢了。」
謝扉看著楚宴,楚宴的神情似乎如初見的一樣柔和,但又多了很多東西。
他不再偽裝,謝扉終於隔著雲霧抓到了寶石,又或許是矜貴的寶石向公主獻上了自己。
謝扉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那噩夢的一晚的細節,他把一切都壓在心裡,周圍知情的人也不敢直接問,怕傷害到弱小的小孩,隨著時間過去,就更不會有人問了。
謝扉沉默一陣,歪頭靠在楚宴肩上,看著遠處連成片的山,緩緩開口:「他是我小學一年級的班主任,了解我家的情況,知道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媽很忙,或許這是他盯上我的原因。」
「再來就是我小時候很內向吧,膽子很小,又容易被哄騙,隨便說兩句就給嚇住了。」謝扉自嘲一笑,接著說,「他會演戲,也很謹慎,最開始只是試探,然後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越來越過分...」
「事情最後被爆出來是有一天我媽媽要加班到晚上九點,像往常一樣拜託他照顧我,他大概覺得時機到了,就動手了。」
謝扉說到這裡凝滯住,果然還是太難以啟齒。但楚宴和他綁在一起的左手突然翻轉,從楚宴的掌心握著他的手背變為兩人十指相扣。
從掌心傳來的溫度給了謝扉一點勇氣,謝扉聲音沙啞的繼續說:「我那時候也是有預感的吧,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從早上知道我媽媽加班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下學的時候想跑來著,但沒跑掉,最後我偷偷藏了語文老師的鑰匙,想著她發現鑰匙不見回來找時,我可以求她帶我走。」
說到這裡謝扉的聲音已經極其壓抑,「最後也確實是那串鑰匙和語文老師救了我...」
一片血霧中,小謝扉看見破窗而入的羅老師,她是個溫柔嬌俏的女老師,平時總是笑眯眯的,那是謝扉第一次看到她那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