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掛了電話後把謝扉的手機設為靜音模式,又幫謝扉拉了拉被子,才拿起自己的手機再次走到陽台。
他的手機昨晚就調了靜音,現在一看有兩個來自助理井覃的電話,都在兩個小時之前。
楚宴回撥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
「謝扉打人的視頻怎麼被曝的?」楚宴冷聲問,在事情發生第二天他查到蒙傑的資料時知道蒙傑那晚的小動作就已經讓人留意封鎖視頻,那個非法直播平台現在也已經下架。
「當晚有觀看直播的人錄屏,將錄屏賣給了朝雲娛樂。」井覃說。
楚宴目光冷凝,「把人找到,後續一定要封鎖蒙傑所有的消息。」
把人找到之後自有千百種方法讓他悔不當初,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蒙傑的身份不能被曝光,不然順藤摸瓜謝扉小時候的遭遇肯定瞞不住。
謝扉的職業敏感,這對謝扉來說完全就是二次傷害。
「是。」
「朝雲娛樂旗下那幾個藝人的消息放出去吧。」楚宴垂眸,隱去眼底的怒火。
「是。」
朝雲娛樂手底下有藝人偷稅漏稅和腳踩幾條船的,不僅是二三線,甚至有頂流不檢點。這世界上只要做過的事就會留下痕跡,有心之人總能找到。
這是楚宴早就準備好的風險轉移。
楚宴掛了電話,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重新進房間,坐到床邊虛虛的撫上謝扉的側臉。他剛才在室外呆久了身上是涼的,不敢直接碰謝扉。
但他這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旁人卻肆意傷害,這怎麼可以。
等謝扉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深夜,他是被餓醒的。
怎麼會這麼餓,謝扉眼睛都沒睜開就伸手想摸手機點外賣,但手一動全身都感知突然回神,
——全!身!酸!痛!
謝扉用力睜眼,就對上始作俑者笑眯眯的眼睛。
然後所有記憶歸位,但實在太餓了,謝扉跳過害羞這一流程伸手:「哥哥,餓餓,飯飯。」
楚宴看著臉上睡意未消,但因為身體不舒服皺起眉伸手討飯的謝扉——怎麼會怎麼可愛。
楚宴壓下不合時宜的躁動,抱起謝扉給他揉了揉腰,柔聲說:「先去洗漱,飯已經做好了。」
楚宴說完直接抱謝扉去了洗漱間,牙膏擠好水杯倒滿,謝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拿起牙刷漱口,楚宴看著不忍想幫忙被謝扉斷然拒絕。
從小他就討厭別人幫忙刷牙,從他兩歲半自己拿起牙刷後再不假他人之手,原因無他——無論是謝蕊女士還是孫有為先生,刷牙都會刷到他的牙齦,超級難受。
不過這渾身酸痛的感覺真是夢回練習生第一年,當時不擅長跳舞的他被舞蹈老師反覆折磨。
但這種事和跳舞后肌肉酸痛的難受又不一樣,謝扉感受了一下,嗯,很不一樣。
早餐或許應該叫夜宵,很清淡但也很豐盛,都是謝扉喜歡吃的。
楚宴也陪著謝扉吃了點,等謝扉吃完楚宴才開口說:「扉扉,蒙傑直播的視頻有人錄屏,曝出來了。」
謝扉擦嘴的動作一頓,但很快繼續動作,心平氣和的說:「能預料到,看看視頻。」
楚宴帶謝扉到書房,打開電腦給他看視頻。
視頻拍攝得很模糊,或許是相機不行,畫面昏暗,時而又過曝,只能勉強看清謝扉,但收音還不錯,把謝扉和蒙傑的對話,包括謝扉打人的動靜都錄了進去。
謝扉看完視頻又拉下去看評論。
視頻下面的評論顯然有人在帶節奏,全是一些「明星打人」,「謝扉以前和男人有什麼交易」,「明星打人連拘留都不用」,之類的煽動性言論。
甚至還有猜被打的男人是謝扉前金主,因為破產被謝扉甩了的,不要太離譜。
謝扉看著評論面色平常,沒有太多情緒,還是楚宴半強硬的從他手裡搶下滑鼠。
楚宴抱著謝扉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口,柔聲說:「別看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壓下。」
井覃和徐燕衣還有天和的高總都對接好,已經開始布局,慢慢放出朝雲藝人的消息,很快網友的關注點就會離開謝扉。然後再放出三分真相就能洗白謝扉,讓他毫髮無傷的脫身。
網際網路每天太多新鮮事,網友的熱情總只有三分鐘。
謝扉靠著楚宴,其實真的還好,他進娛樂圈之前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將自己高度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之下,一點點小事都會被無限放大,甚至無中生有的罪名。
「我之前是也如你所想,」謝扉開口,卻沒有抬頭,依舊埋在楚宴胸前,聲音悶悶的,「我知道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真相,這種非原則性的錯誤很快會被大眾遺忘。」
謝扉頓了頓,試圖用輕鬆一點的語氣調侃,「畢竟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新鮮事。」
謝扉抬起頭,「但我又想了想,我一點錯沒有,為什麼要背上莫須有的黑鍋,為了隱藏我曾經被傷害過,所以放任那個人渣站到被害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