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鰍直接趴伏在地,頭抵浸了血的塵土,堅定道,「求五爺收我,哪怕刀山火海,我也願意。」他不想回京里當受人擺布的獄卒了,有機會學本事,有機會越階層,哪怕有死的風險,他也要試一試。
富貴險中求,他總能有出人投地的一天。
凌湙搓了下手指頭,現在他也就只有手指能動了,道,「去找麼雞,此後你就跟著他,聽他吩咐,以他為主,我不直領你,他就是你的頭,懂麼?」
梁鰍立刻拜伏在地,聲音里透著高興,「是,奴以後……」
凌湙打斷他,「不用稱奴,身份是給外人看的,稱呼是自家人叫的,你既跟了我,稱屬下就可,去吧!等麼雞傷好了,叫他先領你過一遍簡單的訓練項目,試試你的體能極限。」
梁鰍激動的直點頭,見凌湙累的半眯著眼,忙跟著退了下去,直接跑到了麼雞身邊,跪著就朝他磕頭,等聽他解釋完,才懨懨道,「你真是會挑時候,行吧!回頭等我好了帶帶你,怎麼說也是我們爺親自收的刀,我肯定不放水叫你輕鬆過測能關的。」
左姬燐張開手掌,將黑背跟花甲放出來,對凌湙道,「還有事安排沒有?沒有就放了。」
凌湙歪頭叫酉一,「當時挑新兵的時候,是不是有個落選隊?你記得有多少人麼?挑三輪末淘汰的那批,我們需要人手。」
酉一點頭,「冊子在凌姑娘手裡,那批過三輪落選的都混在災民群里,我傳信給酉五,讓他把人帶過來。」
戰後事又多又雜,凌湙強撐著安排了緊要的幾件,就讓左姬燐將兩隻寶貝放進身體裡了,和上次一樣的歷程,疼到無以復加的通脈解僵循環里,隔半個時辰停一次,以免過於頻繁的心悸導致猝亡,悶悶哼哼的疼痛聲里,伴隨著麼雞殺豬般的嚎叫,讓人聞之色變,不忍目睹。
而此時,長廊以北的官道上,跑過一列甲冑俱全的官兵,領頭的是一個虬髯糙漢,風餐不講究的臉上黑沉發怒,揪著個探馬吼道,「不是說看見了杜家兵馬麼?人呢?娘的,你莫不是在騙我?也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本將軍好糊弄?」
那探馬苦著臉哀求,「屬下不敢欺騙將軍,是真的看見了,雖然他們的令兵特別卷了帥旗,可在打殺災民的時候是報了旗號的,是杜家軍,屬下沒聽錯。」
那虬髯大漢煩躁的一把把人甩開,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噴著四濺的口水憤恨道,「那人呢?跑哪去了?狗日的,回頭定要上本參他,無事帶兵擅離職守,嘿,可叫老子抓住他的把柄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凌湙忍疼忍的渾身哆嗦, 曠野之地,山鞘底下,是三五成堆圍在一處喝湯吃餅, 補充體力的自己人, 後趕來的蛇爺抹著淚的用熱巾子給他擦臉擦身,倒把要來侍候的凌馥給擠到了麼雞那裡, 從來後他就看了眼孫子還有氣在, 之後就一直圍著凌湙轉,換衣打理頭髮,餵湯餵水好不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