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姬燐這下是真正的,從失去族人的陰影里出來了,眯眼笑罵了一句,「就你想的多,還擺大席,拜了祖師牌位,領著去族地轉一圈也就完了,真要想昭告全族,你得成婚,成婚才能擺大席,那樣就誰都認得你了。」
凌湙將臉歪向一邊,「哎喲,頭疼,蛇爺,快來給我按按,哎喲喂,真的好疼啊!」
蛇爺顛顛的捧著碗湯餅進來,忙忙的放地上要來給凌湙按腦袋,卻叫凌湙止了動作,「先叫我墊墊,吃飽了興許就不疼了。」
左姬燐叫他演的搖頭,起身往外走,「你先吃,我去看看那些小子,傷藥的事你不用理了,索性咱們車上都有,自己人,也不必摳唆簡省,挨個灌兩碗,不耽誤趕路。」
凌湙跟後頭道,「師傅回頭把空車並一併,那些老爺的錢糧押一半上車,還有倉里的糧食,定會將消耗掉的藥草車填滿的。」說了要帶人家去邊城發展,結果路上耗了人家一半藥,凌湙自然是要補給他的。
左姬燐搖搖手,笑斥,「自家人,不用這麼斤斤計較,車的事我安排,回頭你只管往上裝糧草就行,北地情況不明,能帶咱們就多帶點,手裡有糧心不慌,你師傅比你懂。」
他說的,也是凌湙想的,手裡有糧就是依仗,他當然是能多帶就多帶的,尤其此次損了這許多人,光撫恤這塊就要耗不少出去。
缺胳膊斷腿的重傷者,就地安撫,看著兆縣城門口,就著陸倉現在的身份,給他們落實個戶籍都不難,輕傷願意跟的就帶著,不願意的一樣跟重傷者安排落藉,給夠生活的銀子,怎麼都比漂泊當無家可歸的災民強。
還有那些願意往北邊討生活的災民,拉些力強的壯丁當車夫,替他們架著糧車還能賺點銀錢,勞力這塊倒是夠夠的,凌湙所煩的,是怎麼化整為零,不惹人眼的將繳獲的戰馬,和鎧甲刀械帶走,這一路的衛所好說也有幾個,要撞上人家卡路障,他們指定叫人捉鱉似的一捉一個準。
凌湙就沒想過要放棄這批物資,哪怕擔著天大的風險,他也要儘可能的帶進邊城,有糧有械,有兵有馬,邊城再是龍蛇混雜,也得叫他掀個地朝天。
邊城的主,哪怕他是初來乍到,也要占一半。
前世的各種際遇,叫他非常懂得強勢不受人欺的道理,謙和,也只有在強勢的支撐下才會有,否則就是懦弱、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