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的天,他的認知,都完了。
紀立春愕然的看著杜家父子兩個,但旋即又再次大笑出聲,「杜曜堅,這就是你的報應,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大報應,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辱罵聲討,你有何感想?哈哈哈哈,杜曜堅,我要是你,不如死了算了,你還活個什麼勁?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你,你還有什麼臉活?哈哈!」
杜曜堅氣急攻心,出口直戳紀立春痛點,「你殘暴無知,虐待婦孺,哪個好人家的女兒肯嫁你?偏你要仗著失臂搭救我的恩惠來討親,我家的姑娘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絕不會給你糟踐,紀立春,我用十萬金銀買了你一臂膀的事為什麼不說?因為我念著你曾經的袍澤情,甘願擔著忘恩之名,替你遮掩品性瑕疵,紀立春,真正忘恩負義的是你,你還有臉找我討債,處處與我做對,不是我讓著你,就憑你,早死八百回了。」
十五年前的抗羌大戰中,杜曜堅與紀立春同為先鋒將軍,一為正一為副,協領一隊人正面擊敵,哪知卻中了羌人暗計,五萬軍瞬間展成了十萬,他們孤立無援,掙命搏鬥中,紀立春打馬衝出了敵圍,杜曜堅眼看他有一去不返之勢,遂以重金相酬,又以聯姻之諾,哄得紀立春掉馬迴轉,在羌人大將舉刀來砍時,慌中錯臂擋了一擊,之後兩人就恩義與背德之事糾結了許多年。
杜曜堅有過聯姻之想,畢竟是救命之恩,奈何回去派人悄悄打聽,竟得之這人有虐女嗜好,夜夜帳中御女數人,天明擔出屍體拋之,雖都是些賤末出身的女子,可這聳人暴舉仍嚇退了好些結親意願,整個北漠姻親市場,紀立春無女可娶。
可紀立春也自覺冤屈,他夜夜御女,是因為久失夜夢所致,無法安睡,當然得找點事做,累到極致時才能稍稍閉一刻眼,長久因睏覺燥郁,不瘋就是他自控力強了,不過死幾個女人,就叫人傳的他名聲盡毀,老大年紀仍光棍一條,他也想成婚生子,過過有家有業的日子,再者,他始終認為,正當娶進門的女人,與那些賤籍女子不同,他是不會與有名分的妻子動手的,奈何沒有人肯信,無端猜測他會將暴行施加在妻房身上,為沒有發生的事壞他好事,於是,一年年的導致他越來越陰鬱暴躁,每夜死於他帳中的女子只多不少。
兩人旁若無人的掰扯陳年舊事,凌湙在一旁豎著耳朵聽稀奇,覺得紀立春這病症很似因失眠引起的狂躁病,在抑鬱者當中應屬於躁能失控,攻擊力僅次於精神障礙者,一經查出,是要強制住院,看醫吃藥的重度患者。
可放現在,他竟然還能任一衛主將,並且靠御女排解郁躁,釋放心中暴力因子,就只因為那些女子是賤末出身,可隨意虐殺而不用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