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聽著順風飄過來的笑聲,氣的一把掙脫了武景同的拉扯,一鞭子直接將道旁的樹木抽脫了一層皮,咬牙獰笑,「等著,我非把他們嘴打爛了不可。」
嘴賤的人不配擁有嘴。
武景同縮著肩膀不吭聲,覷眼偷看凌湙又覺得不太好,便吭哧吭哧的解釋,「兵營里葷話比這厲害的更多,只沒人敢當我面說,小五,你要實在氣不過,可以反編排我,我不在意這種事,真的,而且,你要換種想法,就不會覺得這種事齷齪了,感情都是平等的,無分男女,只在於人怎麼想,他們思想本身有問題,看人看事就難免帶有偏頗,我們行的端坐的正,沒必要如此介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小五。」
凌湙被他這話說的立住了腳,眉頭皺了起來,直接張嘴問道,「你喜歡同性?」
武景同想也沒想立刻搖頭,擰著身上的水道,「不是我喜歡,是我有一個……嗯,前姐夫,他喜歡。」接著是拉著凌湙說出了心底的糾結。
原來,他那前姐夫身邊常年跟著一個文弱的謀士,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他姐姐嫁去三年無出,婆家幾乎逼著他前姐夫納妾,都叫他前姐夫拒絕了,武景同當時覺得他這姐夫真是好人,對他十分親近,入了軍營後,有事沒事都喜歡往他帳里竄閒。
可人有時候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的,一次戰後大勝飲宴,他醉熏熏的拎了兩壺酒跑去找他姐夫,然後,就瞧見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他那前姐夫的帳里,春宵瀰漫,兩條衣裳不整的人形物擁在一處,臉是熟臉,然而,幹的事卻翻了他的腦海,裂了他的三觀,整個人懵逼的碎了酒壺都不知道。
凌湙此時已經跟他回了秦將軍安排的下榻處,是一所精緻的四合小院,武景同正換了衣裳喝薑茶,邊喝邊給凌湙說起那段令他,到現在都放不下的心結。
他撞破了前姐夫的秘事,幾乎不曾猶豫的就將此事告訴了他爹,之後兩家人鬧翻,他姐姐被接了回來,然而,他姐姐卻並不高興,甚至對他痛恨仇視。
武景同捂著臉,情緒漸漸低落,「我父親很快替我姐姐另尋了一戶人家,嫁去沒半年,我姐姐就有了孕,我們全家都很高興,可我姐姐卻日漸消瘦,最終,沒能挺過生產的鬼門關,帶著孩子一起去了。」
他前姐夫來給他姐姐送葬,並帶了一封手書,是他姐姐和離前夕留給他的。
武景同眼圈泛紅,「原來我姐姐早就知道他跟那個謀士的事情,可她願意替他遮掩,因為她也有一位這樣的摯愛,非常理解這種不被認同的感情,她衷心的希望我前姐夫能和他的愛人幸福,不用似她這般,身負家族勢力平衡之責,婚姻無法自主,我姐姐去後,她的那位手帕交,也在家中自縊了。」
這件事成了武帥府的禁忌,他前姐夫被家族放棄,帶著他的謀士離開了北境,十年未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