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猶豫的被家人含淚的目光一看,硬咬了牙的沒有走,罰去做挑力就去吧,既然有貴人暗裡相幫,定也不會看著他們死,此一刻,願意一賭的人選擇了相信。
當日夜西門穿水橋上排起了長隊,小門邊上守門的差點被這麼多人嚇死,瞪著眼睛接過一個個手中的平價採買憑條,作夢似的將人領到後院裡接受盤問。
殷子霽敏銳的聞到了裡面的搞事意味,他將事情交給了自己的管事,人回到了齊葙身邊,「目前已經發出去一千多兩,後面還有沒進來的,約有三十戶之多,齊葙,這麼多人,一夜之間冒頭,會不會……」與武景同有關?
齊葙點著藤椅扶手,「秦壽那邊有動靜麼?這麼大陣仗,他不可能不知道。」
殷子霽搖頭,「他沒派人來,可能全副心神都在那批物資上頭吧!我派人去看了,那樣大一筆財物,他很難不動心,武景同謊都不會編,愣叫他捉住了由頭給困在城裡了,齊葙,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齊葙想了想,「先看著,看他能不能發現秦壽的秘密,只要他沒掐到秦壽的命門,秦壽便不會動他,比起棄城判逃,秦壽首選還是做大徵將軍這條路的。」
殷子霽站在窗邊,背光望著齊葙,「咱們這些年為著盯這條線,跟秦壽過往太密了,手上又有著這樣一樁不能見光的生意,齊葙,我擔心,事後會有人用這件事污你清譽,那會叫我特別憋屈的。」
這就是許多暗人不能轉白的原因,無論他為明面上的正義做下多少功績,可曾與暗裡周旋著做下的事情,隨著時間會從不得已,被人嘴扭轉成同流合污,像黏在身上的墨跡一樣,洗都洗不白。
齊葙眼神無奈的看著殷子霽,再次申明,「我又不指望重回大帥身邊,我做這些事情,只是因為我曾身為大徵的將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此處輪於涼羌跑馬地,子霽,這或許是一個機會,若真有人能掀開這裡的秘密,我們也就能功成身退,真正去浪跡天涯了,這些年為了我,你的辛苦我都知道,等我還了大帥的恩情,我們就離開,我答應你,再不管任何事。」
殷子霽沒說話,只默默的來到他身邊,圈起胳膊抱了他一下,「你真是……」什麼恩情呢?不過就是覺得愧對武大帥的信任,覺得有負他的嫁女之恩。
可怎麼辦呢?他就是喜歡這個人啊!
劉葙叫他摟的笑了一聲,歪了頭與他碰了碰,低聲道,「這些年都過來了,眼看終於有人跳出來搞事了,你還在這裡閒悶,去吧!好好配合,看看是不是景同乾的,若是他,那我當真是要意外驚喜了。」
眼看兌到錢的人越來越多,城門口拖家帶口的排起了長隊,而那些被打罰的,隔天就交了錢免役,殷子霽順著錢財的流通方向,很快找到了凌湙的車隊,只不過負責發錢的是蛇爺,正抿著嘴敲菸袋子,顯然是在心疼這幾日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