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霽正色道,「主子,您一心為城內百姓著想,我等是既感動又自豪,可有時候東西一下子給太多,人心就會被撐大了,不能您弄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僅著咱們一地物價定,而且,養兵、養馬,維護城牆堅固等等都需要錢,咱們手裡要有一兩樣能摟錢的營生,作為對外打開門戶的招牌,至少以後出去,也有個拿得出手的禮物不是?」
邊城貧瘠人人盡知,走出去不開口人家就知道你這地方窮,根本不意外你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來,油和青磚,連同豆腐都是常物,沒有拿這個送人的,世人愛虛榮,愛繁華,愛稀罕,他們沒有深厚的底蘊,和累世的財富支撐,是打不出涼州的,這玻璃出的正是時候,因為除了凌湙和他們自己人,誰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幾何,市場價格隨他們定,簡直不要太爽!
凌湙叫他說的也跟著點頭,考慮到現階段的實用性,他便忍了全城新砌房屋全上玻璃窗的提議,殷子霽說的沒錯,他們需要有一兩樣支撐門面的奢侈品,雖然拿玻璃賺錢挺虧心的,且原先他也想差了,太考慮普通百姓的承受力,反而忽略了人心不足的問題,他不能讓城內百姓對他的付出形成理所當然心理,他得讓他們知道,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首歸他們使用,他的東西,想開什麼價都由他說了算,親民有親民的價,豪奢也有豪奢的品。
既然決定了玻璃不走親民路線,為使百姓不花冤枉錢,凌湙便跟殷子霽討論了個讓普通百姓承受不起的價錢,專為有錢人打造一款新的流行物。
兩人相視一笑,首次就討論出的相同經營方向慶幸,殷子霽是狠狠的鬆了口氣,不枉他急忙趕來的舉動,阻止了又一新鮮物的平價營銷,好在這小主子是個肯聽人言的。
凌湙也吁了口氣,有人能肯定他的想法,與他有一樣的經營理念,至少不會讓他訛人的罪感太重,況且,用訛到豪富的錢反哺邊城百姓,也一樣能達到提升他們生活水平的目地,不會比直接將玻璃平價出售,讓人人能用得起的結果帶來的好處少。
嘖,這該死的責任心,好像自把邊城百姓納入羽翼下,就越發不能容忍吃虧二字,他不能,現在連同城內百姓也不允了,不想叫他們吃虧,那乾脆斬斷他們吃虧的機會,讓他們從心理上認定,這玻璃就是造給富貴人用的。
去了這層心理障礙,凌湙又生龍活虎了起來,乾脆也不守在這裡了,反正有秋老,等時間差不多時他再來。
凌湙回府讓蛇爺給他收拾東西,這去并州起碼得呆小兩月,武景同等到他老子的五十五壽辰過了後,就得起程去京畿,他怎麼也得等他出了登城才能迴轉。
還有去并州的人選,凌湙決定這次不帶麼雞他們去,刀營銳氣太重,并州有范林譯,要落他眼裡,難免要扎到某些人的眼,於是,他在門口叫住了一個親衛,讓他把酉一叫來。
等酉一的功夫,他又讓虎牙去垂拱堂傳了個話,跟殷子霽要兩樣東西,一個錫箔一個是水銀,並且叮囑了,有就準備著,沒有就算了,這兩樣東西畢竟不是常用物,目測邊城也沒有店鋪有售,他就撞個運氣,拿殷子霽當叮噹貓使了,萬一他就能搞得到呢!